水龙头哗哗放着水,他双手撑着盥洗台,陷入长时间的沉思,发梢簌簌往下滴着水。
两小时前的郊区废弃工厂,张志立和他两个跟班,像狗一样跪在他面前哭嚎求饶。
他听到那三个人语无伦次地交待嘉洛生命最后几小时的遭遇,满副身心都被巨大的仇恨碾过。
唯有杀戮,才能平复他心中的愤怒。
可现在,他整个人却似乎都已经麻木,身体被巨大的倦怠填充,失去至亲的痛苦,或是手刃仇人的酣畅淋漓,所有感觉都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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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耘再见到苏念,是在一个天朗气清的午后。
当佣人领着孟知耘进门时,苏念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手机里的视频画面。
窗外金色的阳光漏进来,在地板上投映出她纤瘦的剪影。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V领针织衫,底下是米色亚麻及膝裙,眉目平和,姿态端正,就这样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除了身体瘦得掉了形,脸色苍白,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个精神异常的女人。
“这几天睡得还好吗?”孟知耘在苏念对面坐下,和颜悦色地询问。
苏念说:“还好,就是他们老让我吃奇奇怪怪的药。”
孟知耘打量她的反应:“还做梦吗?”
苏念想了很久,有些迟疑:“会做梦,梦里好像很多可怕的事,可是醒来就不记得梦见什么了。”
孟知耘微笑说:“这样很好,以后你要提醒自己,梦里见到的事都是不存在的,只有现实才是真实的。”
“是这样吗?”苏念有点困惑,但还是笃信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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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念面谈完毕,孟知耘离开/房间,掩上门,容琛在外面。
看到孟知耘,他站起身,“她还好吧?”
孟知耘摇摇头,“她看起来很平静,但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容琛说:“过两天我会带她离开一段时间,去外面散散心。”
孟知耘并不赞同这个提议,很严肃地说:“容先生,如果你是真的为你太太好,就应该给她自由,让她自我调节,毕竟最好的心理医生还是她自己。她现在只是不能接受孩子去世的打击,才会自我催眠还活在过去。而你不准外人见到她,不让她随便外出,把她困在你给她描画的安全世界里。迟早她会挨过这短时间的应激反应,还是会回到现实。”
容琛皱皱眉,眼神沉静:“我会知道分寸。”
孟知耘看着眼前这个异常固执的年轻男人,无奈地摇摇头,“但愿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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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容琛带苏念去了普吉岛。
坐在私人飞机上时,苏念还很不安,一直问他:“嘉洛呢?为什么不把嘉洛带上一起?”
他温言安慰:“这一次就我们两个人,下次带上他,怎么样?”
她眼神里流露迷茫,最终还是放心地将头靠在他肩上,自说自话道:“我昨天还答应今天陪他去做康复治疗,等会儿一定要给他打电话解释一下才行。”
他心中微微抽痛,只替她盖好毛毯:“睡吧,等会儿到了我叫醒你。还有,那边我们有一栋大房子,风景也很好,去看了你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那里。”
她被他眼睛里的温情所蛊惑,顺从地闭上眼,放心地将自己靠在他怀中,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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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一直往南。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后,到达当地已经是夜里了。
从舷窗看去,可以看到下面蓝得发黑的大海,和闪烁的霓虹灯光。
下了飞机,司机载着他们去了容家在当地的置业。
别墅建在海边,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远处的沙滩和椰子树。
管家准备好房间,供他们洗漱休息。
在异国他乡的第一晚,苏念在海浪声里睡得出奇地好,甚至连噩梦也没有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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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剧情大转折~
还是得说一下。这篇文是第一次写东西练手,一开始只是想把YY出的故事写出来,没考虑情节有多狗血有多天雷,心里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了,难免不会有不够合理,或者生硬突兀的地方。
把孩子写死了,很多人无法接受,所有的砖头与批评,我都诚恳收下,下次争取写出更讨喜温暖的故事。
谢谢,大家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