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秦潇的嘴唇刚一碰杯沿就放下了茶杯,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替我喝了它!”这是一句不容抗拒的命令,秦潇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司空灵胆敢不遵从她的话,将会发生极为可怕的后果。
司空灵后退了几步,咽了口口水,眼神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仇恨的怒火。她在秦潇的茶杯中放了砒/霜,这是世面上最常见的毒/药,无臭无味,杀人无形,可是她不明白,秦潇为何只是闻闻就知道这茶里有毒。
司空灵自然是不愿喝的,可是秦潇这般说一不二的人,哪里允许他人的反抗和拒绝,她一手抓住司空灵的后颈,把茶水强行灌进了她的嘴里。
司空灵把手指放在喉咙眼,想要把下了砒/霜的茶水给吐出来,可是那喝进肚里的茶水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吐出的。
“味道如何?”秦潇摆弄着空茶杯,带着几分玩味的看着司空灵。
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说的就是司空灵,原本是想毒杀秦潇,到头来却反倒毒害了自己。
“我恨你,我做鬼都要跟着你!”司空灵怒目而视,大大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我今早就给你说过,想要杀我的仇人那么多,不多你一个,也不少你一个,如果一包小小的砒/霜就可以毒死我的话,那我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秦潇掐住司空灵的脖子,把人重重的推在墙上,俯下/身,在司空灵的耳边冷冷道,“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死,刚才趁你不注意,我已经把茶水给换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茶水中的是另外一种毒/药,不置人于死地,却会让人在一个时辰内生不如死。”
司空灵第一次这么靠近秦潇,明明是同样的紫眸,她的眼神为何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藏着无数的刀光剑影,蕴含着地狱般的黑暗。只有这般靠近,司空灵才能察觉出秦潇眼中席卷的恨意。
司空灵有些茫然,秦潇恨我,为什么,仅仅因为自己三番五次无功而返的刺杀吗?
秦潇走了,留给司空灵的依旧是个冷漠的背影。
没过多久,司空灵开始感受到毒发的剧痛,胸口像是被千万只蚂蚁撕咬一般,痛彻心扉。秦潇没有骗她,如果是砒/霜的话,她早就死了,如果是砒/霜的话,她就不会一直生不如死的受这般折磨。
汗如雨下,司空灵紧紧抓进床单,没有哭,没有喊痛,只剩下默默的忍耐,呆呆的望着天空,一点点变暗。
从父兄死去的那一刻,从楼兰国破家亡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皇宫中娇贵的小公主,她要变强,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强大到可以杀死那个可怕的女人!
疼痛仅仅持续了一个时辰,夜幕将近,司空灵一个人晃荡在街道上,全身乏力的慢慢朝皇宫走去。
昔日的巍峨宫殿,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地上排列着横横竖竖的尸体,烧得面目全非,焦炭一般的尸体。
“皇兄,皇兄你在哪?”司空灵拖着疲惫的身躯,绝望的呼喊着。强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那一片片烧焦的尸体中,是不是有一具就是属于那个爱我护我的皇兄的?“皇兄,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
再次来到那片樱花树下,婆婆和修竹的坟堆还立在那里,樱花瓣在空中盘旋,轻轻的落在司空灵飘逸的紫发上。
司空灵含泪跪下,在两人的坟前立誓,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强大,我会亲手杀掉那个女人,为你们报仇!相信我,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今日的誓言!
“那里有人,快抓住她!”那是幻羽国士兵的声音。
司空灵一惊,赶紧从坟前爬起来,朝后山逃跑,山路崎岖,司空灵一路跌跌撞撞,还几次都差点摔下山崖,中毒过后的身躯本就虚弱,如今长时间奔跑,更是体力不支,不过幸好她个小灵活,在曲折的山路中转来转去,幻羽国的士兵才一时没有抓住她。
司空灵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到山顶了,前有追兵,后是悬崖,进退维谷,已然是无路可逃。被逼入绝境的司空灵反倒释然了,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淡然转身,静静的望着山下一览无余的残败景致。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些爱我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可这山上的桃花为何依旧开得那般美艳动人,芳香扑鼻?
楼兰国士兵的眼中带着兴奋的光彩,那可是值一百两黄金的脑袋啊!可惜他们的兴奋没有持续太久,山顶上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啊——那是蛟虹剑!”一个士兵尖声大叫。
“紫发紫眸,难道她是……”
“她——她是楼兰第一剑客秦潇!”又一个士兵恐惧的颤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