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声道:“沈姑娘。”
“给你。”沈洛倾的眸子一暗,她将手中的簪子递出,见商絮始终都不愿接下她便将簪子放在了地上,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上辈子害死了她?对不起上辈子骗了她?
商絮的心里闷着一口气,她狠狠的揪了两下身旁的杂草,指尖在碰触到地上的硬物时,她更是生气,一把便抓起了那东西,准备扔出去。
却在抬手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
这是……
商絮将手放了下来,细细的摸着手中的簪子,那簪身上有一道小小的裂痕,她沿着那缝转了个圈,便知道那是之前那根断掉了的簪子。
心里升起不明不白的情绪来,商絮抿紧唇,将簪子紧紧的握在手中,也不知是因为簪子本身还是因为那簪子被人修复的原因。
……
沈洛倾几人待在谷中也并不是没有缘由的,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花流,花流那日回花家本是为了揭发商絮的身份,进而好将商絮带离花家。
虽然事情有些复杂,但是商絮还是好好的被送到了医圣谷,并让白流止欠下了一份人情,至于花家老太爷对商絮所做的那些事情,自然是瞒着白流止的。
花流此次前来是为了那日离府的花临,花临那日说走便走,什么都没带上,只骑着一匹马便只身一人离开了京中。
虽然和花临吵了一番,但是在老太爷心里,依旧是花临重要些,所以便派了他出来追寻花临。
他一路追到医圣谷,也不见花临的踪影,也不知花临是否死在了外面,若她死在的话,那还真是活该。
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真是与她母亲一个德性。
花临为了一个商絮与老太爷吵得怒不可争,可是这个商絮呢?在医圣谷生活的不知有多高兴。
花流从窗子边望出去,便见树下的两人站在一起,举止看上去很是亲密的模样,商絮不知道对沈洛倾说了些什么,竟让她笑得十分灿烂。
花流忍不住就冷哼了一声,关上了窗户。
若是花临看到这副景象的话,想必表情一定非常有趣,只是可惜了……
树荫底下,沈洛倾惊讶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商絮一脸温和的对她说着谢谢,她满目的惊讶,可是惊讶过后又是忍不住欣喜。
这是这么久以来,商絮第一次冲她露出了除冷漠以外的表情。
开心,忍不住的就开心,可是一想到这份缓和是来自那根断掉的簪子,沈洛倾就有些心塞,也不知是谁送的,竟让商絮那么高兴。
想到那日被白流止看到,他阴阳怪气的一句,“原来竟是你送的,难怪她那么宝贝。”她就无法不去在意,这会是谁送的呢?
能让商絮如此的在意。
她想要问商絮,可是又不敢问。
毕竟她和商絮还有着一层隔阂,如果无法消去的话,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
这辈子相对上辈子来说,要好了许多,她们提早到了医圣谷,白流止对商絮关怀有加,没有将她关进那阴暗的地下室中,那些人也没有弄出一个谎言来欺骗白流止。
商絮看上去要比原来高兴许多。
“这是我应做的。”沈洛倾小心的斟酌着字词,“商絮,你过的好吗?”
“我很好,多谢沈姑娘关心。”
她句句都透着疏离,让沈洛倾不敢接近。
上辈子商絮说,她早就知晓她是女儿身了,唯独没有问出的一句话却是交给了白流止来问。
上辈子的商絮胆小,这辈子的沈洛倾何尝不是呢?不敢说,不敢问,担心着一切,商絮失踪的那几个月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商絮是否喜欢上了其他人,她也不知道。
“你开心就好。”
“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等等——”
商絮回过头来看着她,明知商絮看不到,可是沈洛倾还是不敢与她对视,“那个送你簪子的人,对你好吗?”
商絮愣了下,她抿着唇,想起那个人来,眉头狠狠的一皱,“不好。”
那个在初次见面时,便一脸高傲的问询着她的名字的家伙,那个拉着她的手走遍大街小巷的家伙,那个总是喜欢喂给她糕点的家伙,那个……对她说别怕的家伙,那个对她说想要她的眼睛好起来的家伙……
其实一点都不好,霸道又专横,什么都是她决定,偏偏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除了她姓花,上辈子是害她一生的花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