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相信仅仅一把剑中的残留剑意可以干掉这位炼神境武者,但是也绝对不可能轻轻松松的接下。
大不了舍掉沙洲这边的基业,先离开沙洲。有着刺客之道与那无数的技能在,陈刹并不怀疑自己能不能安然走出这天鹰城。
展崖微微一挑眉,视线从那书册上挪开。
并没有想象中的气势如山岳砸下一般的精神压迫。
展崖只是继续用那打量的目光重新看了陈刹几眼,笑道:
“自然是有能者居之,如果你现在是炼神境,能将我挑下马的话,这天枭的位置归你也无不可。”
陈心里虽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是也不能自己主动撕破脸皮,更何况这位貌似没有怎么生气,他自然不可能接这个话头:
“如此,在下就放心了。不敢多叨扰大人,晚辈先行告退。”
展崖仍然是那副笑意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陈。
陈虽然后背见汗,但是身形却没有一星半点的波动,他没敢直接转身走出去,一直保持着那副淡淡躬身,双手握拳行礼,实则是扣在那锈剑剑柄处的模样,缓缓从房内退出,直到退回到院内的屏风处,这才转身离开。
展崖看着陈的背影消失在院中,这才重新将书册拿到眼下,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自语笑道:
“有意思的狼崽子。”
“他对大人如此不敬,为何不留下此人?”
一旁传来道娇媚的声音,展崖却连转头理会都没有理会,仍然自顾自的翻动着那一册的书本,笑呵呵的道:
“刑九的面子不能不给,再说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倒是他手中那把锈剑,啧啧,别有乾坤,也不知道那小子从哪里弄来的那蕴有李飞云剑意的佩剑?”
说到这里,展崖突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之前说话的那个方向,那是一个看年纪不算太大的年轻女子,问道:
“听说前些时日,洪州那边传来消息,洪王城那里,那位剑皇谢青羽大人又被人找上门来认亲了?”
女子似乎也想到这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些年来,原本以为飞云剑仙早就死掉的大有人在,有不少不知好歹的歹人冒充那位老剑仙的儿女,剑皇的亲外孙,外孙女,无一不是当场被斩杀。不过那位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哦?”展崖似乎对这事情颇有兴趣:
“当年那位老剑仙号称是神武境下第一人,不过因为那次的事情耗费了大量的精血气数,折损本源不知凡几。如今死在那平洲,当真是可悲可叹,那人听说也是平洲人,难不成真有这一层的关联?”
“这个,奴婢就不晓得了,不过传来消息,听说那位的眉眼,与那位老剑仙,和当年的那位号称洪州第一仙子的谢灵珠的确有那么几分相似。如果是真的话,那可就是真的一步登天了!
李飞云惨死平洲乾国三莲教手中,也不知道这位谢剑皇,会不会真的提着那把凡铁神兵找上门来?”
展崖摇头:
“我还是懵懂的时候,听祖父说过,当年因为那位谢仙子陨落的事情出现后,这一对翁婿的关系堪称是苦大仇深,当年谢青羽昭告整个天下九洲,与李飞云再无半点关系。
那么骄傲的一个老顽固,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脸,尽管我猜那位谢剑皇估计明面上不动手,但是暗地里对于那三莲教的手段应该不会少。”
“啧啧”女子有些感慨:
“剑皇就是不同啊,自家的这点事,也犯得着昭告九洲。占有锁天楼的传播渠道。”
“几百年才有这么一位,自然都得给着面子,更遑论洪州的十三席,哪个是简单人物?
除却洪王城不用多说,这任白帝城主白景当年持白帝青杀剑压得中洲白家硬是将那位‘庶出’的女子重新回归族祀牌位,半句狠话不敢多说。
阆苑城舞三千,破霄城君仙,这两位巾帼......
十三席中,一半的神武境存在啊,哎......算了算了,不提了,他们是故事中的人,我们只是看故事的人,他们享受着应有的荣耀地位和实力,可也有承担的责任,我沙洲虽然荒凉,但是起码安生。”
那女子极为善解人意:
“大人何尝不也是一大部分人眼中,那只属于故事中的人吗?”
展崖愣了愣,突然深以为然的一笑,手中书籍猛然合起,站起身形,托起刚刚放在桌案上的那一株淡紫色的月杏花,朝着房外走去。
此时正是天色最亮的时候,大日横空,盘踞中天!
展崖放下那株月杏花,任其在大日阳光之下炙烤。他自己却丝毫不畏惧那耀眼到了灼目的日光,死死的盯向天空。
他心里一清二楚,大日光华无可阻挡,因为那个遮住沙洲整个天空的黑色影子,已经不再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了。
那个盘踞在头顶上将大日光芒遮蔽,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的存在,终于也到了黄昏薄暮的时节。
展崖的眼中猛然迸射出了灼热,与天空那曝晒的大日光芒竟然有一种不相上下之感。
还有一段时间!
再有一段时间!
他有着属于自己的自信。
这所谓故事中的人,而且还是沙洲几百年历史长河中,那个提起能让人第一个想起来的名字。
他展崖,未尝不可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