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

    “这些花都是从全国各地收集过来的珍品，谁能说说认出几株来？”太后赏花的兴致很高，她的周围也围了很多小姐。

    虽然有些拘谨，可是谁不想在太后和皇后面前露一手？

    “怒小女斗胆，眼前这株开的最盛的小女认识，叫状元红。”李小姐婀娜多姿地走出来，今天她穿着玫瑰红双缎锦衣，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整个人显得既端庄又俏皮，配上她此刻甜美天真的笑容，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

    “你是哪个府上的？”太后见她答出了一株牡丹的名称，对她频频点头，看样子对她很满意。

    “小女子是尚书府的嫡女李玉燕。”李小姐波澜不惊，笑意盈盈地看着太后。

    “这些花中，你还认出哪些？”太后满面春风地问。

    “那株紫色的好像叫紫玉生辉，小女子说不好，太后可不要责备小女。”娇憨的样子，惹人怜爱。

    “不错，尚书府的女孩子见识果然不一般，那一株就是紫玉生辉。”太后非常满意。

    “其余的小女就不认识了，请太后指点。”顺杆下，李玉燕很有眼色也很有心计，将表现的机会让给了太后。

    “这些牡丹都是极品，能认出一两株已经很不错了。”太后看着她温和地说。

    “太后姑奶奶，我也认识几种。”一个明丽的少女站出来不服气地说。

    如果说李玉燕是端庄优雅型的，这个少女就是明媚可爱型的，一张包子脸上全是怒容，估计是在恼怒李玉燕抢了她的风头。

    “表妹说来听听。”太子有些宠溺地看着站起来的少女。

    “眼前这株白色的叫梨花春雪，还有那株粉色的叫飞霞迎翠，边上的那株叫百花展翠。”少女说的很得意，还不服气地瞪了李玉燕一眼。处于下风的李玉燕依然笑意盈盈，“还是展小姐聪慧，玉燕自愧不如。”

    莫子晚看着眼前二女争宠的戏码，真想为李玉燕鼓掌叫好，这丫才是高手，进退自如，让每个人都舒坦了，还显示了自己的大度。

    “都是好孩子，唯亭也很不错，都有赏。”然后太后让人赏了二女每人一支玉簪。

    其他很多小姐都很羡慕，于是有了大胆的也上去指出自己所认识的花名。

    太后一视同仁，每人多少都得到了赏赐。

    莫玲珑、莫子晚和秦书宛就像个看客一样，低调的很，站在边上，尽量的不突出自己。

    这个赏花过程还算和谐。

    可是每家的小姐心知肚明，赏花的过程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了。

    回到大殿里，大家刚坐下来，外面就传来了太监那难听的叫声，“皇上驾到。”

    殿中的人又是一阵扑腾，齐刷刷跪在地上迎接圣上。

    莫子晚觉得今天亏大了，到了这里一连跪了两次，换做谁都不会高兴。

    “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号响彻在他殿中。莫子晚跪在地上暗自翻了个白眼，要是真能活万岁，那不是成了一只老乌龟了。不说老天不容你，等着接你位置的儿子就首先会代表月亮灭了你。

    其实皇上的岁数不大，也就四十出头，可是可能因为操劳过多，双鬓都有白发了。和太后站在一起不像是母子，却更像是一对夫妻。那个显年轻的皇后就像是他们的女儿。

    这辈分在莫子晚心中怎一个乱字了得。

    “众位都起来吧。”跪下的不是自己的大臣，皇上看起来很随意。

    可是跪着的姑娘和公子在他面前可不敢真得随意，大家又再三谢过恩才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来。

    “御花园中的花开得旺，母后今天可喜欢？”皇上落座后和太后唠嗑。

    “今个母后可是高兴坏了，这些过来的小姐见识真不错，院子中那么多的珍品，几乎让她们认全了。”皇后接过皇上的话，高兴地禀报。

    “是吗？”皇上似乎来了兴趣。

    “可不是，这些小姑娘年纪不大，见识都还挺高的。看来各府教导得都很不错。”太后一副老佛爷模样。

    “父皇来的真巧，各府的姑娘可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臣妾正准备提议让她们一番，展示一番了。”太子妃站起身给皇上行了宫礼，笑眯眯地回答。

    人家一家人唠嗑，莫子晚当然不感兴趣，她就低着头兴致阑珊地看着自己的衣襟。这种情况下，可是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她今天只要坚持到宴会结束就功德圆满了。

    正主过来，在场的大多数小姐全都憋足了劲，想要一争高下。

    “小女子卢侍郎之女婉约愿意弹琴一曲为大家助兴。”首先上场的是一位四品官之女，该女子长得还不错，对得起她自己的名字，的确很婉约，是小家碧玉型的。看得出她还有一丝紧张在里面。

    莫子晚有些不明白她明明胆子小，这么个胆小的女孩怎么就愿意第一个上场？

    “表姐是多少号？”莫玲珑低低地问秦书宛。

    “二十五号，你呢？”秦书宛反问。

    “在你的前面，十六号。”莫玲珑压低声音说。

    莫子晚挑着眉不明所以看着她们。

    “就是刚才进花园时领到的牌子。”秦书宛好心告诉她。

    原来如此，刚刚在御花园里过来好多个宫女给小姐们分了牌子，独独少了莫子晚。莫子晚还在纳闷怎么自己没有这个牌子呢？没想到这个牌子还有这样的用途在里面。

    看着场上被赶鸭子上架的女孩子正在，这个女孩因为紧张，琴声中还出现了几处错误，实在算不得好。

    莫子晚在现代就是出生于大家庭，琴棋书画可以说是她必学的东西，她又聪明，学习什么都很快。可是她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学什么一旦学会了，立刻就扔掉了再无兴趣。说白了就是三分钟的热度。

    场上女孩子的错误当然逃脱不了她的耳朵，她有些为女孩子惋惜，这个女孩子要想胜出恐怕不易。

    结束后，女孩子拘谨地行了礼才告退了。

    坐在上首席上的皇上、太后和皇后始终都是面带笑容。

    “小女李玉燕，李尚书之嫡女，今天愿意一舞助兴。”李玉燕落落大方地上台。宫廷的乐师顿时演奏起事先准备好的乐曲。李玉燕自信地随着悠扬的乐声开始翩翩起舞，看得出她是经过刻苦练习过的，舞蹈的功底很不错，旋转、劈叉，有几个高难的动作被她做的形如流水，很是赏心悦目。

    最后她的动作停留在后翘上，音乐也随之戛然而止，人们却似乎还没有从她的舞蹈中回味过来。

    “啪啪。”皇上在高位上给她鼓了掌，其余的人掌声也跟着响起了。莫子晚留心观察，发现李玉燕这一只舞带给其他人带来的压力很大，有的小姐明显受到了打击，显得有些垂头丧气。而有的人明明眼中带着怒气，手上的掌声却比谁都鼓得响，还有的人露出不服气，似乎想和她一争高下，那个太师府的展小姐首当其冲。

    莫子晚就像看戏般的将场上的人表现都打量了一番。猛然间，她的目光在空中和斜对面的楚风扬一下子对上了，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一下子让她冷下脸。现在她确信了，楚风扬似乎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也不怕，迟早大家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但是莫子晚不喜欢这种被人家占了先机的景象，当然她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了。

    楚风扬的目光移开，笑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倾国倾城的美男子笑的欢畅，迷惑了很多世家小姐的眼睛。明知道这位惠王身体不好，还不近女色，她们此刻却被他的笑容所诱惑了。现在要是问一声在座的人谁愿意嫁入惠王府，估计十个有八个说愿意，冲着惠王的美色，即使明天成寡妇王妃也值了。

    看到莫子晚眼中的不屑，楚风扬的内心都欢畅起来。

    对比他，上座的皇后和太后却微闭着眼睛，脸上的笑容要是仔细看都变淡了许多。

    皇家的确是非多，偏偏相爷老爹和两个哥哥都一头扎进去了，莫子晚心中暗暗思忖，或许等会儿还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否则，太后不会无端地请自己过来。

    太后、皇后是姑侄女一家，皇后家独大实力很强，太师在位子上已经经营多年，而且展家又是世家，枝干盘曲，皇上估计不会能容忍外戚如大山一样巍峨。但是这座山已经成长起来，皇上怕是有心阻拦也没有能力和实力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皇上问的是惠王，这个和自己心爱的人生的孩子一直才是他真正疼爱的。皇后和皇太后对他做了什么，他何尝又不知道呢？但是惠王娘舅家的实力要差多了，书香门第之家，你又能指望给皇子什么帮助呢？

    好在他大张旗鼓地打着惠王体虚身弱的旗号，才使皇后和太师他们有所收敛。惠王从小机智聪慧，又勇敢有勇有谋，其实他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可是惠王的身体太差了，作为帝王他不得不考虑这一点，自古帝王难当呀！

    “李小姐的舞蹈不错。”难得被天下第一才子、美男子赞叹。

    即使没有心做惠王妃，李玉燕还是喜难自禁，面上的喜色就有些掩饰不住了。

    太子和六王爷以为楚风扬看中了李玉燕，想到李府背后的势力，弟兄两个的目光都是一紧。要是皇上将李玉燕许配了惠王，那情景就有些不妙了。

    “是不错，风扬的目光不错。”皇上含笑点头赞许。

    “李小姐多才多艺，是京中难得的才女。”太子含笑附和。

    “皇上的赞扬可是让那孩子羞得都抬不起头了，下面的等着献艺的小姐可都急着了。”皇后不想自己早就内定的六王妃被被人抢走了，赶紧转移了皇上关注的目标。

    “那好。”皇上哈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的稍显平淡一些。

    “十六号相府莫玲珑上场。”太监的声音尖锐而甜腻，莫子晚十二分的不喜欢。

    “小女子献丑了。”莫玲珑落落大方，落在皇上的眼中就有些满意。

    今天晚上她的是琴。莫玲珑轻轻坐下，用手指试了试琴音，然后就全神贯注地演奏起来。不指望在这场中胜出，但是同样也不能丢了相府的脸面，所以，她演奏得十分用心。

    莫清风、莫清云手中捏着酒杯，眼睛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中的她，有时也会调转头看看子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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