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笑道:“没我的指令,他们不敢进来的,你想洗就洗吧,我在旁守着,一万个放心!”
秦惊羽撇了撇嘴,就是有他在,她才不放心呢。
不过,自从过了北凉边境,她就一直没洗过澡,实在有些难受了,眼见这暖暖的泉水,心痒得跟猫抓似的,本就不是矜持之人,也做不来那些做作的言行,点点头,二话不说,绕着池子往更深处走去。
泉眼汩汩往外冒着热流,里边的那方池水要小些,却足够容纳她浸泡在内。
秦惊羽三下五除二,如手脚麻利的厨妇削葱剥蒜般,将外袍中衣长裤尽数脱去,上身就穿个经她自己改良的贴身背心,下面是条宽大的短裤,在池边试了温度,慢慢滑下水去。
好舒服!
冰寒僵硬的身子经热水一泡,慢慢舒展柔软,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脾经由各处血管,朝四肢百骸流动,爽快通泰,索性连裹胸的布条都解下来,与之前的衣物一道,搭在池边一方平整的巨石上,再泡一会,按捺不住低低一叹,娇柔无力。
因为地热的关系,别说是这泉水温热,就连池边的岩石都是热乎乎的,衣物搭在上面,吱吱冒着热气,简直就是个快速晾干机。
而另一边,雷牧歌在自己的水域静坐不动,沉静的眼眸直直盯着某一个方向,忽而一闪,泛起点点火星——
岩石后方那人不知,顶上的月光投射下来,正好将她一举一动映照成影,呈现在他近旁的一方壁上,他一瞬不眨,看着那毫无美感甚至是粗鲁豪放的动作,看着那修长的颈,笔直的腿,挺拔饱满的胸,纤细柔韧的腰,光影斑驳,若隐若现,明明只是晦暗游离的影像,却要比真身来得更加魅惑三分。
正犹豫下一刻是该抬头望天还是该闭眼入定,却见那影儿玉臂一抬,皓腕一挥,一条细细长长的布带样的物事从胸前抛去石上,空中划过一道涟漪般的弧,亦是在他心尖幽幽飘过。
然后,他听得那一声细微的叹,带着无限餍足,些许茫然,淡淡惆怅的一叹,犹如一只无形的手,在那原本已经薄弱不堪的心防轻轻一揉,再狠狠一掐!
雷牧歌攥紧了拳,一个吸气,扎进了水里!
不看不听,这下该没事了吧?他想。
可惜,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青幽幽,明晃晃的水底,有些奇异的水草样的东西在随波飘荡,其中不时晃过一段细腻明净的白,粉嫩如莲花的芯。
那是……某人未经缠裹却天然纤小的玉足!
九天云外,轰然一声,如巨雷炸响,他转瞬明白,这隔在水中的岩石,竟是中空的!
之前被水草遮挡,就算是眼力超常的她,也没看得仔细,只有如他现时这般潜到水底,或可明了。
震惊之后,便是一阵欣喜,天意,天意如此,怪不得他。
意随心动,他双臂一展,两脚一蹬,瞬间穿过岩石下方的空洞,将那梦寐以求的女子打横抱起,揽在怀中!
秦惊羽正舒服得冒泡,感叹这造物者的神奇,没想到,一个更大的神奇哗啦一声,从水底冒出来!
“啊……你……”生生咽回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双手一抵,止住两人更加亲密的接触,“你从哪里钻出来的?”
“水晶宫,龙王殿,神仙怜我追妻之路艰辛困苦,特辟此捷径,助我一臂之力!”他笑,一口气吹得水波荡漾,大手也没闲住,径直搂住那杨柳般的纤腰。
秦惊羽英眉一扬,疑惑看向那岩石方向,略一细看,便是看清那玄虚所在,不由得哈的一声笑,接着板起脸去推他:“什么水晶宫龙王殿的,我还哪咤三太子呢!抓紧时间,好好洗你的澡,别来闹我!”
她是君上,他是臣子,以往这般,只待她正色训斥,他便鸣金收兵,但此时,却似乎不管用了。
她高估了他的耐心,他也是。
“我——”他哑声开口,醇厚的嗓音仿若被谁破成细丝,抓不牢,握不住,飘渺如风,“总是在后悔,过去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没能好好看住你,守着你……今日,我想改正这个错误……”
“牧歌!”她急切低叫,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不理,揽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抵额相对,唇齿相触。
尘土洗净,怀中人便如那冰山雪莲,风姿玉容,散发着清新淡泊的香气,既流露出少女明媚的天真,又似氤氲着妇人妖娆的意韵,偏偏又浑不自知,只用那么双清澈纯情的眸子瞪视着他,也深诱着他。
相思相恋,此夜此情。
他义无反顾吻下去,只愿时光在这一刻停住,让他如御风利剑,深深侵入她的人,她的心。
“羽儿……别怕我……把你交给我……”由唇到颈,细细轻吮,在她玉雪般的娇躯印下他近乎膜拜的吻。
下腹有异物相抵,那是血气方刚的年轻躯体在强势逼近,秦惊羽闭上眼,忆起当年在林中水潭里见过的英武雄姿,内心默许的同时,却又残留着一丝莫名的不甘。
脑中有大片的空白,往事如梦,消逝无痕。
眼眶一热,胸口微疼,她张开嘴,一口咬在他坚实的臂膀!
雷牧歌哼了一声,任她咬着,并不停止手下的动作。
罢了,无谓的挣扎而已。
尝到口中的血腥之气,她住了口,任由他需索予求,隐隐听得一丝细微异响,眸光侧转,落在某一处,忽而身子一僵,再是一颤。
雷牧歌是何等机警之人,即使在如此炙热温软的时刻,也保持着一丝警惕,身躯微移,抬起满蕴情欲的眼,顺着她瞠目瞪视的方向望过去,如她,微怔。
黑暗处,有什么金光灿灿的东西微微一闪,在他手掌抬起之前,在池边的岩石上勾起一物,空中一个翻转,便是闪电般掠过岩石,隐入山壁石缝之中——
那是……她的裹胸布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