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听得蹙眉:“谁要你多管闲事。”
萧焰淡淡一笑:“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是闲事。”
脑子有毛病!
秦惊羽懒得再听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大步踏进亭中,借着宫灯的亮光,一双美目仔细往亭子上下左右搜索,双手也是不时拂过亭柱栏杆,假意欣赏,实际却是在寻找暗格之类,并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你喜欢这亭子?”
听得他在背后柔声低问,秦惊羽随意点头:“是啊,看起来还不错。”
“这座风烟亭,是元昭帝当年为乐皇后亲手设计修建的,并在两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字来命名,足显帝后情深,一时传为佳话。”见她听得出神,萧焰微笑道,“日后我们不建亭子,就修座楼,叫做燕羽楼,可好?”
艳遇楼?真是恶心死人!
秦惊羽忍住心底厌恶,在亭子里搜寻半晌,没见得有异,又径直出亭朝长廊走去。
萧焰脸上笑意更深,跟着她寸步不离,她行他也行,她停他也停,两人随着长廊漫步向前,一直走到长廊深处,前方上有瀑布如练,下有水池幽深,已是路之尽头。
秦惊羽将那长廊也摸索个遍,眼见亭廊都已走完,却没有半点线索。
以她的超常五感都不能有所发现,旁人也绝对不会有收获!
想到这里,心情好了些,怪也只怪那元昭帝心机太深,藏东西藏得太好,遗言又留得过于简单,什么叫风烟亭附近,这附近二字,方圆十里都能够包含进去!
那手谕……到底是藏在哪里呢?
“看看,这里美吗?”萧焰问。
“美吧。”秦惊羽漫不经心答着,心里却想,美你个头啊美!
见她神情颇为不耐,萧焰笑了笑,忽然揽住她的腰:“带你去个更美的地方……”
秦惊羽低呼一声,想到这是西烈皇宫,又赶紧掩口,这么一惊一恼间,但觉身子一轻,竟似腾云驾雾般随他飞起,朝着那白茫茫的瀑布直冲过去!
瀑布从高处落下,水的冲击力不可小觑,后方又是坚硬山石,两人这么直直撞过去,结果可想而知!
秦惊羽懊恼闭眼,她还那么年轻,谁想今日竟要与这疯子一起奋不顾身,撞山而亡!
“到了,睁眼吧。”耳畔传来低笑,听起来爽朗愉悦之极。
怎么回事?身上只微有湿意,竟无半分痛楚?
秦惊羽疑惑睁开眼,羽睫颤动着,吃惊看着周遭景致,却见自己竟是身处一处干燥之地,四壁都是平整青石,顶上嵌着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面前不远即有石桌石凳,墙角处还有张宽大的石榻,上面垫着张白虎皮,通体雪色,中无一根杂毛,十分珍贵。
再看身后哗啦水声,白雾升腾,周身遍布凉意,立时明白过来,原来两人竟是穿过水帘,进到假山内部!
早觉那假山瀑布修得高耸巍峨,与周围秀丽的景致有丝不符,却原来这里面竟是别有洞天,不能不说这元昭帝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样的构思都能想得出来!
可是,萧焰他怎么知道?
被她眼波一扫,萧焰浅笑开口:“兰萨对这里颇为忌惮,平时都是有侍卫把守的,我觉得好奇,有天夜里摸了进去,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
秦惊羽想着上回在此碰到的持刀侍卫,不觉点头,想来这假山石屋是元昭帝所建,兰萨怕乐皇后睹物思人,是以封锁此处,不愿让人得见。
至于现在为何不见那些侍卫,必是他提前到此做了手脚的缘故。
如此想着,在石屋里巡视一圈,看着屋内简单的物事摆设,也不像能藏东西的样子,倒是石壁上还有些可能,但她总不至当着萧焰的面趴在壁上敲打查探吧。
看来只有另找机会前来了,叹口气,她转身朝水帘处走,却被他伸手拦住:“你要去哪里?”
秦惊羽挑了挑眉,冷淡看他:“这里是格鲁,不是苍岐,我想我有人身自由。”若不是顾及银翼,她早在兰萨面前亮出身份,西烈与大夏关系虽不亲近,但料想兰萨还不敢对她为难!
萧焰呆了下,收回手来,轻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惊羽脚步不停往外走,却听他在背后冷静陈述:“银翼背负那太医跳出宫墙,必定会远离皇宫,将兰萨视线引开,重重围追下,短时间内绝对没法回返,你若是贸然出去,到时他回来又去哪里找你?”
见她脚步微顿,似在暗地思忖,萧焰眸光轻闪,又道:“你们本来已经带人逃出去,却又拼命回来,如此不顾一切,难道是……那老和尚伤势严重,命在旦夕?”
秦惊羽张了张嘴,这种被人看破心事的感觉十分不好:“你想怎样?”
萧焰哑然失笑:“别那么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
秦惊羽哼了一声道:“心领。”
刚要抬脚,又听他轻声笑道:“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手下也有一名随侍大夫,医术还不错,不会比西烈的太医差,如你愿意,可以让他去给那老和尚治伤……当然你若是执意要等银翼回来,也可以拒绝,不过我只怕那老和尚年老体衰,伤情恶化,等不了那么久。”
秦惊羽转身过来,一言不发盯着他,真想从那碍眼的笑容里看出他的所思所想来,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没错,如今已经打草惊蛇,那太医院四周想必已是重重把守,要再弄名太医出来,真是比登天还难!
“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不——”萧焰看着她肃然戒备的面容,暗自好笑,临时改口,“我要你……陪我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