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三。”
这阵只顾着休养生息,不是他说起这个优先人选的话题,她几乎都忘了程十三中箭滚下山崖的事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自己都是坠崖未死,或许他另有生机也说不定。
还有黄叔黄婶,那晚她情急之下一剑刺死那薛虎,逃之夭夭,他们会不会因此受拖累?
欠下的人情太多,真不是个好事。
黄叔黄婶的事情雷牧歌听她提过,一口答应,但说起程十三,他脸上现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来。
“不是说他轻功很好吗,当年在江湖几大剑客的重重包围下都能飞身逃脱,这区区山崖绝对不在话下,不寻也罢。”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可知道,他几次三番救过我的命。”
“所以我打心里感谢他的义举。”他暗地再补充一句,肃然起敬,五体投地,这样总够了吧?
秦惊羽听得无语,随意绑起半干的头发,正待再说,却闻身后有人扑哧一笑,回头看去,但见李一舟与秦昭玉并肩而站,笑得那叫一个耀目。
这四皇弟秦昭玉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得面如冠玉,俊俏非凡,而李一舟面容清俊,姿色也是不差,两人往跟前一站,着实养眼。
“李一舟你笑什么?”
“我没笑什么,就是听着雷的话,觉得牙有些酸,嗯,就是牙酸……”
这话将秦昭玉说得迷糊,伸手去摸他的腮帮子:“李副将你是不是偷吃甜食,吃坏了牙齿?”
秦惊羽拍手笑道:“多半是,我记得李一舟最爱吃那杏脯,每回我带去多少,他就吃掉多少。”
“是吗?”雷牧歌眼神一利,瞅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原来是这样。”
“说什么呢。”李一舟涨红了脸,呐呐道,“我才不爱吃甜食的,不过是不想扫你的兴,没当着你的面丢。”
秦惊羽哼了一声,不想理他,忽然瞥见他只手缩在背后,不由叫道:“李一舟,你背后藏了什么好东西?”
见雷牧歌的眼光也投射过来,李一舟没法,只得将手里的物事亮出来:“今日一早在山上采药的时候摘的,我觉得挺好看,看你喜欢不?”
竟是一大束白色的山菊花,花虽平常,但那么多凑在一起,煞是清幽可爱。
这小子,居然给她送花?
雷牧歌看得脸都绿了,秦惊羽被他的怒气感染到,直觉保命要紧,哪里还敢伸手去接,只好摸着脸讪笑:“李一舟你确定你不是来扫墓的?”
“你!”李一舟期待的眼火花闪动,由满腹柔情最终变为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个有花心没良心的,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是不是……”碍于外人在场,那女子二字到底没蹦出来,将花束往秦昭玉手里一塞,他气呼呼转身,扭头就走。
“呃,李副将好像生气了。”
秦昭玉傻傻看着他们没动,雷牧歌从他手里接过花来,凑近嗅一下,嗤之以鼻:“看起来不美,闻起来不香,这家伙看病还行,眼光也就那样,还是我带回去喂马比较好,也算是物尽其用。”
“这似乎不太好吧?”李一舟一走,秦惊羽心头倒是涌起一丝歉疚,虽然不多,只那么指甲盖一点,“要不我留一朵,做个纪念?”
好歹最近这毒舌男对自己和睦友善,也不想将这良好关系弄僵,若是将来他问起,也留有后路。
“留一朵,更像是灵花,看着瘆人。”
雷牧歌轻飘飘一句话,彻底打消她心底善念,阿弥陀佛,她可不想被咒早死。
不过,这花马儿真的会吃?
见她嘴唇微动,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雷牧歌笑意加深,露出森森白牙:“马儿不吃,我剁成花泥拌在饲料里,一口一口总要喂进去。”
秦惊羽立时闭嘴。
那个话怎么说的呢,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君子,尤其是像雷牧歌这样的全民偶像。
雷牧歌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柔顺模样,放低了声音:“真喜欢花,我把我府中那盆极品海棠搬来给你,比这个好看得多了。”
“不用,你留着自己观赏。”秦惊羽扁嘴,御花园里奇花异草多的是,实在不稀罕。
“别客气,我想看的时候,就来你明华宫,跟你一起看,不是更有意思?”
“雷牧歌你是不是闲得发慌?”
“还好,职务之余,刚好有时间陪你。”
听他们一来一往对答如流说得畅快,秦昭玉终于堪堪明白过来,指指她,又指指雷牧歌,喃道:“我知道了,难怪雷哥哥要拒绝跟大皇姐的婚事,原来……原来你们竟是……”
“你想得没错,我们是断袖。”雷牧歌搭上她的肩,说得漫不经心,实则暗藏深意。
秦惊羽身子抖了两抖,望天。
这句台词,可真是雷人啊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