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因此而丢了魂……
心里一个咯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天,他怎么能对一个同性如此在意,难道他成了……断袖……
越想越怕,心扑通扑通跳着,直觉想逃,偏偏秦惊羽回神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凑脸过来:“喂,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不,不是!”叶霁风惊得跳了起来,连连后退。
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他!
就算他长得好看些,与众不同些,惹人怜爱些,也不该喜欢他,不该……
“不是就不是嘛,瞧你吓成那样。”秦惊羽坐回原处,又去摸酒壶,口中低低嚷着,“敢做不敢认,胆小鬼……”
“你说谁是胆小鬼?”叶霁风停下脚步,一想到他轻视自己,就忍不住火气上涌。
“还能有谁?你呀!要承认喜欢就那么难吗?你在怕什么?哈哈,对了,你之前还说我没有魅力,变态龌龊,瘦得像竹竿来着,我就不明白了,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你竟然会偷偷喜欢还不敢承认……”
“谁说我不敢承认,我——”叶霁风心里憋足了气,看着眼前摇头晃脑说话的少年,忽然闪电般出手,将之扯了过来,重重吻上。
秦惊羽没想到他会倏然偷袭,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口中有异物侵入,这才开始反抗,只可惜酒喝多了,浑身酸软,那拳脚招呼在他身上,不像是抗拒,倒像是在半推半就一般。
再次尝到那甜美的滋味,叶霁风心跳都仿佛停止了,没有任何技巧,只凭着一腔热情,满心雀跃,在那少年娇软的唇瓣上乱无章法又亲又啃。
明知此举不妥,明知违背常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
“唔,你放开——”
“不放,我不放!”叶霁风豁出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是要我承认吗,好,我承认,你赢了,你勾引成功了,我喜欢你,我这就去求冥殿下……”去求来做什么,放了他,还是怎样?忽然间想到他的质子身份,不由微微怔愣。
“叶霁风,够了!”
秦惊羽忍无可忍,趁他失神之际,一把将他推开,只觉得意兴阑珊:“不错,我是勾引你,只是一时好玩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现在对你没感觉了,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
“我不走,我——”叶霁风瞪着她,忽然看清后方的身影,不觉怔住,喃道,“啊,皇后娘娘……”
秦惊羽定了定神,也感觉到身后微颤不稳的气息,陡然转身。
门口,一名中年贵妇直直站在那里,眉眼婉约,气质温和,五官有丝熟悉,唇角紧紧抿着,盯着两人相握的手上,显而易见对这举止十分不喜。
“叶霁风见过皇后娘娘!”
秦惊羽愣在当场,直到见得叶霁风上前恭敬行礼,这才明白过来。
是她,是萧焰的娘。
看到她,顿时明白他的好相貌源自何处,母子俩长得极像,沉默不语时的神态尤其相似。
——我娘性情温和,待人极好,她见了你,一定会很欢喜……
忽然间想起他说过的这句话,只觉得好笑,他不会想到,她和他娘会在这样的场景下第一次见面,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小风不必多礼,退下吧。”
“是。”叶霁风满脸困惑,将不解咽进肚里,深深看她一眼,依言退出门去。
房门关上,屋里两人相对而立。
对这位南越皇后,之前虽未谋面,但也不算陌生,当初老师讲课时曾经讲过,她姓柳,出在文臣之家,与南越皇帝萧远山两情敦厚,育有二子二女,萧远山在后宫虽还有几位妾室,却都未有所出。
对于她的突然来访,秦惊羽不觉惶恐,淡然道:“皇后娘娘找我有事?”
柳皇后盯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嘴唇,眼底微起波澜,面色清冷:“本来是有事,但是现在……不说也罢了。”
秦惊羽也不在意,转身往里走:“既然没事,那就请回吧。”
“站住。”
柳皇后声音不大,却自有一种威仪,秦惊羽停下来,听得她缓缓道:“我不喜欢你。”
秦惊羽哈哈一笑:“我知道,不过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喜欢。”早已料到自己入不了她的眼,但听到她亲口说出,心里还是微微刺痛,不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柳皇后怔了一下,声音里有着极力压抑的怒气:“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就那么不在乎焰儿?亏得他如此对你……”
“呵呵,我该感谢他吗?我有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秦惊羽转过身去,冷冷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对他,真是感激涕零啊!”
柳皇后站在门口,皱起眉头,似是下定决心,吐出一口气来:“也罢,似你这般举止性情,做得了大夏太子,却做不了我焰儿的妻,当不了他的皇子妃,你比起容容的柔顺温和来,实在差得太远……”
秦惊羽蓦然瞪眼,她竟然知道自己是女子!
是萧焰,是他告诉她的,他对他娘说出她的真实性别,意欲如何,他到底想做什么?
心里有些明白,又有些不解,乱作一团。
难道又是一个新的阴谋……
柳皇后看了看她,眸光闪耀,叹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对我说实话,你爱焰儿吗?”
爱他?
她早就说过,他不配!
秦惊羽木然摇头:“我不爱他,我只恨他,恨不得他死……”
“你!”柳皇后厉声喝道,不住点头,“好吧,既然你如此顽冥不化,我也无需在你身上耽误时间,你记住,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你和焰儿在一起,一切到此为止!”
秦惊羽毫不在意,轻笑:“慢走不送。”
没等她离开,自己先行迈步,头也不回往内室走去。
“等下——”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柳皇后面露犹豫,欲言又止,终是叹息道,“焰儿让我转告你,这段时日好好待在翠庭,什么都别管,哪里都别去。你……好自为之!”
哪里都别去,就如那笼中鸟,永远不见天日——
这就是他遣他母亲来此的目的?
他实在太小看她!
秦惊羽在心底冷笑,挺直背脊,再不理会,一步步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