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上前,只低低喃道:“早知道会有今日,就该认真去看看那个什么古墓丽影,再去翻翻鬼吹灯……”
燕儿听得挑眉:“古墓丽影?鬼吹灯?那是什么?”
秦惊羽吐了吐舌头:“呃,没什么,我说着玩的。”转头朝向银翼,努嘴道,“看看周围可有出去的通道。”
银翼点头,下令分组查看墓室四周的情形,没过一会众人就再次聚拢,皆是摇头。
“门主,没发现出口。”
“没出口?”秦惊羽眉头皱起,举目四望,但见穹顶石壁光滑如镜,找不到一处凹凸,一丝缝隙。难道,竟是一个死局?
搜索未果,眼光重新回到那棺木,自然而然落在从顶上垂落的绳索上。
绳索呈青黄色,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编成,怎么看都和这墓室的风格不符。
或许,这就是出去的机括?
银翼比个手势,秦惊羽迟疑着点头,就见他也没敢直接去拉,而是抓了把短刀在手,绞住绳索绕了两圈,然后向下一扯。
哗啦一声,对面原本空无一物的石壁上垂下一大幅素绢来。
绢上白底黑字,字大如斗,笔法则是生硬冷冽,透着森森寒意:
汉人无耻,不得好死;入我禁地,灵蛇诛之,群兽食之。
灵蛇,什么灵蛇?!
秦惊羽微惊,忽觉手腕一紧,被人朝后一拉。
就在众人低呼吸气声中,棺木陡然一震,左右晃动,继而还原不动。
须臾间,棺盖缓缓开启。
一团灰白的光从棺中徐徐升起,不是想象中的千年干尸,却是……活物!
那物高高昂起,投影在石壁上,但见底下身躯细长,越往上越是粗壮,左右分叉成为两截,两颗圆鼓鼓的头颅忽上忽下,不住扭动——
是蛮荒岛的圣物,双头怪蛇!
这蛇,比起当日在皇宫寿宴所见的漆黑小蛇不知大了多少倍,而且,通体已经泛白,只怕快要成精变人了。
眼见蛇眼中一点赤红亮起,双头交错,血盆大口张开,獠牙闪光,显是欲要吞吃底下之人。
银翼大喝一声退开,自己却猛冲上去,看准蛇身七寸,举刀就砍。
哐当一声,钢刀如同砍在坚硬的玄铁之上,怪蛇毫发无伤,刀刃却立时倒卷。
这怪蛇,竟是刀枪不入!
趁着众人目瞪口呆,蛇尾一抬,有如巨鞭一般横扫过来,外围数人被击中甩出,扑扑撞在四周石壁上,皮开肉绽,头破血流。
秦惊羽瞥见那怪蛇眼中一点赤红,直觉喊道:“攻它双眼!”
话声未落,自己先挥剑刺去。
果然是神剑,一无准星二无力道的一击,居然在那蛇身上切开一道口子,血丝溢出。
怪蛇勃然大怒,撇开银翼,双头一左一右,同时朝她袭来,猩红的信子眼看就要舔上面颊。
电光火石间,精芒闪现,一颗蛇头骤然缩回,怪蛇嘶声惨叫,在室内狂乱扑腾,身躯如铁,呼呼风起,转眼又扫倒数人。
但见一柄小刀直直穿插蛇眼,眼珠破碎,红白迸裂。
室内亮如白昼,这回秦惊羽看得清楚,刀柄犹在微微颤动,正是那几次三番救过自己的柳叶刀!
是他……
那名身怀绝顶武功的灰衣暗卫,他也在此次海岛之行!
秦惊羽又惊又喜,还没来得及欢呼出声,就见棺木倏地裂开,怪蛇回头瞥过她手中的神剑,似有犹疑,瞬间退进,棺盖轰然落下。而石壁处传来低沉兽嗥,其中还夹杂着门人的惊叫,灰白的石壁已然翻转,露出七八间黑漆漆的密室来。
想必是蛇尾将人甩出,正好触到隐藏的机关,石壁随之翻转移动。
然而,那绝不是众人期盼的出口,却是全新的,惊骇的,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验!
一眼瞥去,秦惊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刹那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老天,这是什么?!”
无数只异兽从密室涌出,有身形巨大外观如牛的独角兽,有皮如铠甲上长尖刺的豪猪,有尖嘴獠牙肚腹如鼓的灰鼠,有全身毛发眼如铜铃的巨狒……一时间,壁画上的异兽化为鲜活生灵,饥饿难耐,嗜血而来!
群兽食之……
这就是所谓的群兽食之!
引他们进洞,就是成为活祭,供异兽果腹享用!
“用火烧,快!”
有人急中生智喊出一声,众人挥动手中火把朝群兽攻去。
不想这异兽习性竟有别于寻常兽类,除开一些个头稍小之流,大都不惧火光,嘶吼声声,腥风阵阵,继续朝人扑过来。
壁画上的人兽之战,从山林城池,移师到这密闭墓室。
千万年过去,历史,再次重演!
这是一场噩梦,一场不可想象的硬仗,一场誓不罢休抗争到底的生命之战。
人的求生的本能,对阳光对理想对未来的追求,瞬间觉醒——
“兄弟们,拼了!”
银翼一刀捅进一只野兽肚腹,下一刀又割断另一只野兽的喉咙,带出一股血箭。
在他周围,刀光剑影,年轻的将士个个杀红了眼,血肉翻飞,鲜血四溅,要将这一路以来陷身黑暗的憋屈与痛失同伴的悲愤,十倍百倍千倍地,都发泄在这些毒蛇猛兽身上。
一刀砍不死,就砍两刀,三刀……无数刀!
用脚踹不倒,就用手撕,用牙咬!
英灵不能辜负,鲜血不能白流,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此热血沸腾之时,秦惊羽手中的神剑似是感受到嗜血的气息,仿若注入了新的灵力,紫气渐浓,光芒大盛。
“连你也忍不住了么?好极,好极——”
秦惊羽眉宇森冷,朗声大笑:“柱子,你等着,我给你报仇!”
墨发飞扬,眸色如雪,宛如光焰中涅槃而出的鸾凤,一剑挑开棺盖,剑光直指那催动战争的罪魁祸首——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