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孩子梦中的哭声,醒来后,却见那已经长大的孩子坐在床沿上注视自己,依旧清绿的眼,疏朗的脸。︽,
“看来我时日不远了,都能在恍惚间见到灵宝了。”王珣苦笑喃喃自语,随即又闭上眼。
“原来东亭恍惚间的灵宝也会变老啊!”桓玄说出声来,东亭侯这个封号,还是王珣随桓温讨袁真后得到的。
王珣突然睁眼,坐起来,问道:“灵宝怎么到这里了?赶快回去!”
桓玄握住他的手,安抚他躺下,轻声说道:“东亭别担心,我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
王珣叹气,又问道:“你想要的都到手了,还到这里做什么?”语气中还含着淡淡的怨,即使自己和殷仲堪的关系不好,但也不希望他死。
桓玄说道:“我长途奔来,可不想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说说你吧,近几年可好?你儿子弘儿都这么大了,那孩子肯定让你闹心了。”
王珣不答话,却说道:“听闻灵宝喜诞麟儿,我却没什么相赠。”
“这事也不急,东亭再撑几年,我就会到建康了,那时候卿做升儿先生,可好?”
“我学识不够,你还是请车叔叔吧。”王珣很像样地推辞……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桓玄却怕累着他,叫他早些休息。王珣又一次问他为何来建康。
他不想说只是因为他儿子叫他来看看他,于是说道:“最近东西消息不通,我亲自来这边看看。”王珣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忌讳,叹说道:“经过孙恩这么一个叛乱,大晋朝怕是要走到尽头了,但是,灵宝,我不希望是你终结晋朝。”
桓玄沉吟,既然抚着王珣白发,说道:“东亭安心,祖父为晋尽血而亡,父亲为晋东征西战,我这儿子总不会叛晋的。”
王珣闭上眼,似乎是安心了,桓玄还是守在旁边,直到天慢慢变黑。
晚上,王弘留三人过夜,桓玄也不推辞,吃过晚饭后,留下陶与万就出去了,他要去找好友,几年不见,想得慌。
敏捷地从后墙跳进,摸索至书房,暗暗希望此人是在书房学习,而不是拥美人入眠。万幸,桓玄远远就看到房内灯光,行至窗下,拍拍窗。
窗里人好奇,这时候还会有谁找自己,而且不敲正门,自己素来清淡,不与人结怨,也不怕什么,就打开窗子。
只见那黑影一下子就窜进房内,他倒吸一口气,已经感觉到那人的真实身份了,这样来拜访自己,看来去年的征讨并没有花光他的精力。一身黑衣的他一点都看不出老了,眉目间更多的是成熟,只是那笑脸,看着就像孩子的一样。都说初见是最美好的,可能自己一直惦着就是他还是小孩时的那张脸。
自己这样进来,那人一点惊讶的表情都不给,是不是太过分了,忍不住抱怨道:“卿没什么想说的?”
“灵宝要我说什么?”说着,随手递上一杯茶,他这样潜进来,应该累了,渴了。
“至少要显出高兴惊奇的样子,像上次我来建康那样,一个大大的拥抱也行。”桓玄稍不知耻地要求,不喜欢这人对自己越来越冷淡。朋友,因为生命的消逝而失去并不可悲,可悲的是时光磨灭情谊,人还活着,却找不回当初的知音感。
刘柳汗颜,突然后悔自己九年前的热情,那时候还都年轻,现在孩子都满大街跑了,抛开这事,柳问道:“阿奴何时离开建康?”
桓玄不高兴了,自己刚来就问归期,太无情,又听他这一声“阿奴”叫得亲切,说道:“我还就赖在这不走了!”
柳发现已经没法和这人说话了,就自己看书去了。桓玄想这样也无聊,直接去书房卧榻上睡觉,一路下来,还没好好休息过,周围烛火昏暗,他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转醒,习惯性地亲吻枕边人,哪知那人一闪,他瞬间想起来现在不是在家里,抱歉地对退到角落里的那人说:“我还以为令妹在侧,吓到你了?”
“没有。”刘柳冷冷说道,侧过身子背对这他,脸微微红了,自己一向不好男色,可是阮籍的《咏怀诗》却冒上心头: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
桓玄略带戏谑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我与卿还是第一次同枕而卧。”
不理桓玄,刘柳语气略有不满:“你睡够了就不要来吵我了,我刚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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