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再来一个假投降,她对我的印象也坏不了哪里去。
如此,必然可以解决高灭唐对小灶的疑问。
接下来,要解决冯冼惟忠不让我带饭给高灭唐的问题。
我对冯冼惟忠诡称,我要劝降高灭唐,更好地为朝廷立功。
为了便于劝降,我得给她点甜头,将我小灶分她一些。
冯冼惟忠皱眉考虑片刻,答应。我心下狂喜。
此后,每次我如厕之际,便成了我和高灭唐大快朵颐之时。
我们一边忍受着厕内奇臭,一边享用那些山珍海味。
这样的生活虽然别扭,却也自有其乐。
我还同时进行着另一计划,那就是,让系统生成一把微型金刚锯,以及一小瓶黑色粘合剂。
当然,得对高灭唐编造些理由。
我诡称,微型锯系教具,系我以授课需要为名所获。
因为我已经得知,这个时代早就有了锯。船上亦有。因此,我能够在假投降的前提下,获得一把小锯,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只是,用微型锯作教具,此种理由过于奇葩,为防这一理由万一被人说穿,我以锻炼细节写生能力和造型能力为名,让女兵们特别加工而成了一只微型锯。
当然,系统生成的小锯硬度非凡,比女兵们制造的微型锯好用得多。但这其中的细微差别,谅高灭唐有十个脑袋也想不出来。
至于那一小瓶黑色粘合剂,我忽悠为鱼皮胶,高灭唐也不生疑。
所谓水滴石穿,绳锯木断,经我锲而不舍地锯割,高灭唐身上的镣铐快断了。
忽一日,满船皆是欢呼声。
正在教授女兵们学绘画的我,不由得惊而抬头,顺着船中官兵视线望去,却见碧海将尽,绿野在望。
此刻,我虽因脱离了海上颠簸而生出欢喜,然而,旋有一种难言之情涌上心头。
不多日,我将被快马飞解长安,置身于这一时代权势最为逼人的一群女人的脚下。
等待我的,究竟会是何种结局?
我不敢多想。
片刻之后,乃见码头。
我不禁一惊。
只见码头旁边兵马如林,甲仗森严。
此时,在我身旁听课的冯冼惟忠一声惊叫:“羽林军!”
此言亦令我吃惊。
细细看去,只见这军阵却是分为两部。
两部人数相近,中间隔着明显的距离,打着不同的旗帜。
此时,我虽无法推断长安方面对我用意何在,但至少可见对我的重视。
此种重视,自然是基于性别的重视。
以长安消息来源之广,应该已经基本确定如今天下无一男儿,是以,才会对我重视。
或许,对我的重视也含有对我的“反贼”身份的重视。
不过,我的政治身份不过尔尔。虽说鱼轩南她们已经在青刀道中获得了重要职位,但若仅为是故,遣千军万马押我,实在说不过去。
由是观之,对我的重视,应主系性别重视。
如是看来,此去长安,结果应不会很坏。
再加上我已经对冯冼惟忠表示投降,李唐朝廷至少不会继续将我当作敌人了吧?
便在我心情速佳之际,船靠岸抛锚。
一众女兵将两端带有铁钩的阔梯钩连了岸与船。
冯冼惟忠命众列队船上,将高灭唐在内的全部被俘女犯押出。我所在的囚车恰在女犯中间,被女兵们推上岸。
冯冼惟忠步行在队列最前,昂首挺胸、步履矫健地走到军阵前,在数名装束迥异于众、骑跨高大白马者面前停住,抱拳脆声道:“下官见过王将军,武刺史!下官奉朝廷谕旨,现将人犯周秀英带到,因番禺劫囚而被俘者亦交由朝廷发落。下官万分感谢王将军、武刺史率军接应!”
“武刺史”这三个字令我浑身一颤。
在这个朝代,姓武的身居高位者,会是谁?难道,是武则天?
冯冼惟忠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接着道:“经浩荡皇恩之感化,因大唐天威之震慑,周秀英已对下官表陈投降大唐之意,并在海上尽力教授官兵诗文书画,竭力劝降番禺劫犯中的头号逆贼高贵人,以求将功赎罪。是以,还望各位大人能够上奏朝廷,为重犯周秀英美言几句!”
在这样一个君君臣臣、等级森严的时代,一向愚忠敬上的冯冼惟忠,竟然能够在初次面见朝廷大员之际,为我求情,让朝廷大员为我美言几句,可谓大胆,这其中无疑包含了我的关照。我不禁一阵感动。
一名骑跨高大白马的年轻女子和颜悦色道:“如此甚好,本官必然奏请圣上,请圣上从轻发落周犯。请冯冼刺史放心。”
另一名骑跨高大白马的女子却气冲冲道:“朝廷如何处置,全由朝廷决断,何须尔操心!”
我浑身一震,不禁为冯冼惟忠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