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这么大又这么小,大到两个曾经耳鬓厮磨、水乳/交融的恋人同在一个城市,却十年都不曾再谋面;小到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的人,短短一天就擦肩而过了两次。
那轰然碎裂的是廖佳筑了十年的心墙,那海潮般汹涌而至的是她所有的爱与悲苦,恨与煎熬。
这些感情几乎将廖佳淹没,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她呼吸困难,像是要再死去一次。
可是还好,还好时光除了带走曾经真挚的情感之外,还磨平了我们的棱角。
廖佳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哭喊着追问为什么的无知少女了,她的灵魂早已在日复一日的麻木里失去了弹性,那情感的洪流褪去之后,她心上那片海滩上并没有留下任何能察觉的痕迹。
廖佳依旧面无表情,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她的目光扫过梁君毅停在了沈雪堂脸上,她自然地推了推莫悔道:“呢,你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梁君毅已是多年的刑警,早就锻造了不动声色的功夫,可再次看到廖佳时,他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恍惚间,廖佳的样子又与十年前的那个扎着马尾看起来冷艳却特别容易害羞的女孩子重叠起来。
那是他心头的唯一的清冷而孤高的月光。
可是廖佳淡漠的言行像是给梁君毅提了醒,他回过神来,收回震惊地神色,恢复了往常那坚硬的面容走进了电梯,可与廖佳擦身而过的时候,当她的手不经意地碰到了他的衣服时,他还是没有忍住那一瞬间的颤抖……
这个性格坚毅的刑警队长,也只有在人生的这个瞬间——与廖佳有关的瞬间里,才会显出那一丁点的动摇,
十年前的事情,谁都不敢说自己是赢家。
……
莫悔就这么被推出了电梯,一个踉跄就往前倒去。
她前面正站着沈雪堂,眼看就要狼狈地栽倒他身上了,沈雪堂却冷着脸伸出双手,一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手拦住她的腰,稳稳地将她扶住了。
莫悔脸上一热,想着旁边还有两个人,伸手推沈雪堂想站直跟他拉开距离,可是沈雪堂却死抓着她不放手。
沈雪堂神色阴森又动作坚定地将莫悔扶在身前,两人之间隔着不过一厘米的距离。沈雪堂恶狠狠的目光停留在莫悔脸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像是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似的。
兴许是来之前的种种加深了莫悔心里的委屈,见沈雪堂这样看着她,她也瞪回去,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先说句软话,便用这诡异的姿势在电梯门口僵持着。
廖佳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忽然觉得年轻真好,心还没有死,血液还可以为了谁沸腾,还能折腾,还能那样炙热的、纯真的、热烈的甚至幼稚的去爱、去哭、去犯傻。
还有比这更美好的青春么。
青春本就该这样,充满戏剧性,充满了矛盾、误会、笑容、眼泪、愤怒还有爱。
只是,人生要是用不经历风雨跟悲伤该有多好,要是没有生离死别、没有正义与邪恶该多好,还有……要是每段感情都不让人流泪、绝望该多好。
廖佳站在电梯门口,感觉身后的门正在缓缓合上,她心上那遥远的情绪也在一点点的闭合。
她知道这短暂的重逢不能代表什么,也不会对她未来的人生产生什么影响。
所以,为了这重逢产生任何的激烈的感情都是不值得的。
她要关上那又冒出来的,许久不见的火苗。
可是谁能控制得住呢?
那炽热的愤怒、怨恨、悲怆,有谁能控制得住?
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廖佳的右手忍不住放在了自己左边的手腕上,那里有一个翡翠镯子,挡住了她手腕上狰狞的伤疤。
有一瞬间廖佳想,这样行尸走肉般地活着,还不如当初就那样死了。
不,她死了就便宜他了。
她要活着,提醒他,他曾经怎样摧毁了另一个人的人生;提醒他,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永远憎恨着他,诅咒着他;提醒他,他这样让人流血、流泪的人,就算拯救再多的人,也不是正义的,也做不了救世主。
廖佳紧紧捏着拳头,感觉身后的电梯门即将合上。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忽然一响,廖佳疑惑地转过头,见到原本要关上的电梯门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来……
电梯门再次打开,正疑惑地时候,廖佳就感觉胳膊上一痛,紧接着就被人拉进了电梯里。
沈雪堂与莫悔注意到的时候,廖佳已经被拉进了电梯,他们也齐齐愣住,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到梁君毅冷着脸迅速按着电梯钮,很快电梯门便再次关上了。
莫悔目瞪口呆地看着合上的电梯门,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地说道:“那是当初害了廖佳的那个警察吧!怎么办,他把廖佳抓进电梯去了,我们得马上追上去。”
“梁君毅是个警察,不会把廖佳怎么样的,而且廖佳是个成年人了,她的事情她自己会解决,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沈雪堂依旧抓着莫悔不松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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