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远却根本没听她说什么,自顾自喃喃自语了一番。然后伸出枯瘦的手在草席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枚指环,道,“你把这个带上,应该能助你化解一些危机。到时候一并交给了尘方丈即可。”
唐子昔没有矫情,而是双手接过指环,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面色凝重地道:“晚辈一定好好保管,定不负前辈所托!”
徐清远颌首道:“小姑娘,你且附耳过来!”
唐子昔赶紧走过去蹲下,将脑袋凑了过去。
只见徐清远的嘴巴蠕动不停,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出,唐子昔却听得连连点头,目光还有意无意地瞟向对面的牢房,可惜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牢房里的那个人是生是死,只是见到一个静静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影。
足足说了好一阵,徐清远才停了下来,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唐子昔道:“位置可都记清楚了?”
“都记清楚了!”唐子昔重重地点了点头。
徐清远疲惫地挥了挥手道:“去吧!”
唐子昔回过头看了重新躺下的身影一眼,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奔过去抓住牢门用力拍打着,嘴里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一直叫了十几声,外面才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破锣似的的嗓门吼道:“嚎丧啊!再嚎老子毒哑了你!”
很快,通道的尽头便出现了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提着一根生满了尖刺的铁棍虎视眈眈地盯着牢房,口齿不清地叫道:“方才是谁打扰爷爷喝酒?”
“我!是我!”唐子昔慌忙从栏杆间伸出手,冲着汉子不停地招手道,“这位大哥,这位大哥!我知道那幅画在哪里。”
五短身材的汉子闻言一瞪眼,吼道:“什么画?再鬼叫信不信老子抽你!”
唐子昔忙道:“就是你们黑虎寨的沈冽沈先生一直在找的那幅画。”
“沈先生!”
五短身材的汉子这次终于听清了对方口中的这个名字,顿时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脑门,酒瞬间醒了一半。
虽然他是寨子里地位最低下的小喽啰,只能常年守着这间充满了阴气的牢房,但是不代表他没有上进之心。早就从进进出出的那些兄弟口中探到,最近沈冽正在找一幅画。虽然他不知道什么画如此重要,但是从最近送进牢房的人数暴增的情况下不难推断,这幅画一定极为重要。若是他能先他人一步找到那幅画献给沈冽,那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汉子不禁微微有些激动,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桌上酣睡的同伴,快步走到牢门前压低声音道:“画在什么地方?交出来,不然打死你!”
唐子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都是听他说的。”说完抬手指了指草席上的身影。
“他是谁?”最近送来的人太多,连五短身材的汉子也有些不记得这些都是什么人。
唐子昔装作惊讶的样子道:“您不认识他?”
“哐——”
汉子突然一棍敲在栏杆上,要不是唐子昔的手缩得快,光这一下就够她受的。
他不耐烦地道:“赶紧说,老子可没什么耐心跟你耗。若是知道你敢耍我……”手中的铁棍指了指四周的牢房,恶狠狠地道,“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唐子昔似乎被吓到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是的是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听他说,他叫徐清远……”
她才说了一句,那汉子就想起来了。倒不是他记性有多好,实在是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太深。当初刚关进来的时候,沈冽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而且每次都把他们赶出去单独审问。虽然他们没听到二人在说些什么,但是那个徐清远发出的惨叫声却让他记忆深刻。那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每次都听得这位看惯了血腥场面的看守心惊肉跳。实在难以想象对方在经受怎样的手段折磨。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唐子昔已经说道:“……所以我必须出去见到四周的景物,才能判断出那幅画究竟埋在哪儿。”
汉子突然有些心烦意乱,独自邀功的心思也淡了,一语不发地转身就走。
“哎!你别走啊!到底还要不要那幅画了?”唐子昔见他扭头就走,赶紧出声叫道。然而对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很快便消失在了通道尽头。
几乎就在他身影消失的一瞬间,草席上一动不动的徐清远忽然坐了起来,道:“快扶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