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正是被唐子昔一石头砸破脑袋的吴老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吴老六一见她们二话不说举着长刀就砍了过来。青莲拉着唐子昔扭头就跑,没想到慌乱之中脚下一滑,直接滚下了山崖。唐子昔运气好,被半山腰的松树给挂住了,青莲却没那么好运,直接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崖底。
“原来是唐姑娘!俺叫李虎,这是俺堂弟李二柱!”汉子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道,“俺来的时候也听人说过,这条路上不太平!”
唐子昔闻言乖巧地道:“虎子哥,二柱哥!”
“虎子哥可是咱们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大力士,连大春哥见了他,也要叫一声‘虎哥’,所以就算那群山贼再来你也不用怕!”圆脸少年李二柱适时地插话道,显然对他的虎子哥极为崇拜。
“二柱,别瞎说!”李虎斥了少年一句,见少女眼皮直耷拉,身子也微微摇晃,显然极为疲惫,体贴地道,“这两匹老马跑不快,估计要傍晚才能到镇上,唐姑娘你先休息一会。”
唐子昔勉强冲他笑了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这几日在山中她吃不好睡不好,也确实累坏了。加上骨碌碌的车辚声仿佛催眠曲一般,很快她便沉沉睡去。
“虎子哥,她好像很不舒服!”李二柱回头看了看唐子昔,有些担忧地道。
李虎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位少女双颊绯红,眉头紧蹙,满头都是汗水,显然极为难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她的额头,接着触电般缩了回来,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她的额头好烫,怕是发烧了!”
“那怎么办?”李二柱有些着急。
其实二人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所以对周围的环境并不是很熟悉。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时之间又到哪里去找大夫。
李虎想了想,脱下了自己的短褂盖在了少女的身上,接着马鞭一扬,在风里大声道:“赶紧到镇上,给她找个大夫!”
李柱见状也脱下了自己的短褂给她盖上,甩开马鞭帮着驱赶两匹老马。
可是这两匹马实在是太老了,就算二人努力驱赶也只是比之前稍微快了一些,与他们期待的速度还是相差甚远。
“病了?”
待马车渐渐消失在山坳处,大树后面忽然转出来一个矮个汉子,听到二人的对话有些惊讶。
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暗中跟着唐子昔,见她只摘树上的野果吃,有好几次故意扔了几只瘸腿的野鸡、野兔之类的东西在她必经之路上。不知是因为唐大小姐不懂生火,还是因为她慈悲为怀,反正这些东西,最终都进了他自己的五脏庙。
这几天,看她走得越来越慢,他还以为是没吃饱,所以有些虚弱,完全没想到她是病了,还病得这样严重。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犹豫,不知道是继续暗中保护,还是先赶回去告诉大人。
牛头山,山脚。
“咱们都在这候了两天了,今天要是还没有动静,咱们就回山寨吧!”
“我看行!”
“钱老幺,你的情报准确吗?真的有肥羊?还有大量的金银财宝?”
此刻,在山脚的一处草丛里传出了说话声,听起来人数还不少。
“那是自然,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别怪我这当哥哥的没提醒你,上次咱们就听你的,结果白耗了几天,这次要是再让我们空手而回……”
“你放心,这次准错不了!”草丛里探出来一个男子脑袋,他四处查看了一下,又缩了回去,神秘兮兮地道,“金风寨知道不?”
“金风寨!”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树后面、土坑里、草丛中,突然冒出了许多脑袋。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不耐烦地道:“钱老幺,要说就赶紧的,再磨磨蹭蹭,信不信老子抽你!”
“是是是!”钱老幺见大家都期待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得意,“金风寨的名头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这次金风寨的处境可是大大的不妙……”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扫了一眼纷纷凑过来的脑袋,压低声音道,“据说他们胆大包天,不仅把会友镖局的镖车给劫了,还杀光了那些镖师跟趟子手。”
“什么!”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汉子忍不住问道:“可是‘江南第一镖头’徐清远徐镖头的会友镖局?”
钱老幺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道:“还能是哪个会友镖局?不懂就别乱插嘴!”
“对,听钱老幺说!”旁边的人立刻附和道。
那人闹了个尴尬,也知道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当即乖乖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