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人一眼没有说话。
黑袍人毫不犹豫地道:“管某这条命是宇文公子救的,别说是区区几只血蝠,就算是要管某以命相搏又何足道哉。”
“好极了!”宇文颉抚掌笑道,“如此一来,就只剩下那位苏大人了。实不相瞒,在下对他不甚了解,不知范管事可有良策应付?”
“没有!”范青阳淡淡地道,“这位苏大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就连老夫也看不透他。以老夫之见,有可能他才是这几人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宇文颉沉吟片刻后道:“不知这位苏大人有什么弱点?”
范青阳看了他一眼,道:“连无所不能的宇文公子都不知道的事,老夫又如何得知!”
“范管事,这就是你不对了。”宇文颉笑道,“等咱们与北宫泰谈判成功,梁州城的财物人口固然是归了西凉,但是离这不远的那一片可是归了你范管事,而我则什么都没有。说起来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范青阳被他这一番厚颜无耻的话说得怒极反笑,道:“那老夫岂不是还要感谢宇文公子?”
“感谢倒也不必!”宇文颉笑眯眯地道,“只需要范管事到时候将十王爷交给我就行了。”只不过他这倒吊的三角眼,让他的笑容实在真诚不起来,怎么看都是一副奸猾之相。
“你住口!”范青阳忽然厉声喝道,“有老夫在的一天,你们就休想打十王爷的主意,老夫从没有背叛十王爷的意思,只是想替安阳王讨一个公道。况且,当初找老夫合作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啧啧啧啧!”宇文颉惊讶地看着气得额头青筋直暴的范青阳,翘起大拇指道,“好一个忠肝义胆的范管事!在下佩服!”话方落音忽然诡异地笑了笑,接着道,“只不过范管事怕是忘了,现在正与敌人勾结的可是你范青阳范管事。在下也并未食言,更没想伤害十王爷的性命,只是用他换一个人而已。而且范管事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又何必屈居一个黄口小儿之下呢。”
范青阳顿时语塞,皱纹密布的老脸上浮现出复杂之色。安阳王固然待他恩重如山,但是十王爷对他也不薄,若是为了替安阳王讨回公道而伤了十王爷的性命,这让他一时之间如何取舍。
“你不必感到内疚。”宇文颉好心地替他说道,“毕竟当初救你全家于水火的是安阳王,不是平阳王。如今王爷的后人尚且流落在外,你不仅不能死,还要好好留着这条命,寻找你的小主人!”
范青阳猛然抬头看向宇文颉,那眼神犹如看着一个妖怪,颤抖着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宇文颉耸了耸肩,不知可否地道:“一不小心就知道了。”
范青阳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道:“宇文颉!老夫真的是小看你了。”
“小看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缺你一个!”宇文颉不以为意地笑道:“跟我合作你绝对不会后悔。在下虽然是个废人,好歹一双耳朵还算灵敏。”说到这里他似有深意地道,“所以奉劝范管事一句,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请范管事不要做让大家都难堪的事情。如今既然咱们已经同坐一条船,我也不会蠢到自己窝里反。只要范管事履行约定将李柷交给我,我自然会守口如瓶!说不定还会告诉范管事一个好消息。”说完拍了拍手道,“好了,在下言尽于此。回到最开始的那句话,什么时候安排我跟北宫泰见面?”
范青阳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正常,语气也平静了下来,道:“明晚!”见到对方询问的目光,解释道,“明日十王爷会随大军出征,到时候城内戒备会放松,所以明晚是最好的时机。”
宇文颉点头道:“这才是合作该有的态度!地点?”
“就在此地如何?”
“好!”
黑袍人抓起轮椅的靠背,带着宇文颉从三楼一跃而下,很快便消失在了月色里。
范青阳站在原地,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忽然一掌拍在房门上。好好的房门顿时四分五裂,尖利的木刺划破了他的手掌也不觉得,目光中满是铺天盖地的杀意。
在二人离开的同时,明月楼的某处屋脊之上,有几道身影悄悄尾随二人离去。
“教主,您真的打算趟这滩浑水?”
没多久,一个姿色绝佳的女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中年美妇身后不远处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