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这样绵软无力,且骨触清晰。
赵莳曦原本想好的慰问,一下噎在肚里。
“诶……”她轻声叹气,在姜玲珑身边坐下,却始终没有松手,盯着她的枯手看了良久,才慢慢抬眼去望,见到她衣衫后单薄的面容,不禁手劲用了些力,将她的手在掌心里攥得更紧实了些。
“原本怕扰你休养,也不敢过来叨扰。禾大夫又说饮食要遵嘱药膳,我出府也没带太多东西,身边常备的药材也不称方子……”她说着说着,忍不住伸手去抚姜玲珑的乌发,叹道,“真苦了你了。”
若不是见着这般悲悯的赵莳曦,姜玲珑差点忘了她还是一位年近五旬的妇人,几个孩子的母亲。
“让曦妃挂念了。”姜玲珑温声,话说得缓慢,可眼角却融着暖意,还有些微抱歉。“一个人呆着乏,也没问曦妃日程,邀请得唐突了。”
“哪里的话,我就在虎贲殿里,盼着翠峦殿的消息呢。见你能见人了,不知道心里松了多少。”赵莳曦说着说着又语调松快起来,“你若想不到见我,那才是生分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多是赵莳曦在同她讲平日见闻里的乐子,逗得姜玲珑不时低声浅笑,看似扫了伤病的阴霾,恢复了不少爽朗。
就在此时,橙月从膳房回来,领着小宫女们入殿传膳,在姜玲珑面前一一摆好膳案。
“都是些青粥小菜。”姜玲珑谈笑之间竟微微坐直了身子,看起来连气色都活泛起来,朝赵莳曦莞尔,“曦妃莫要见怪才好。”
听得赵莳曦摆了摆手,笑道,“本宫年纪大了,平日饮食也就这样。”
“这些都是禾大夫定的药膳,莫瞧菜式简单,样样温补得很,”边上橙月看着宫女们摆完食案又鱼贯而出,才插了句嘴,帮着自家主子解释,“对身子总之大有益处。”
“行啦,”赵莳曦也不介意女婢插话,伸出食指虚虚戳了戳她,“你家主子人善,你也嘴甜。”
“曦妃娘娘可也是面慈心善。”橙月起了劲,一边替姜玲珑夹菜,一边由衷乐道,“娘娘和主子虽是素昧平生,可奴婢远看您二位说话的样子,却是非常投缘。都说心慈的人面善,这不,看二位主子,眉宇间倒真有几分的相似呢。”
橙月乐呵呵地还想说什么,却见赵莳曦一时失语,反而是姜玲珑接了话,“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我要是能有曦妃的天姿,那都不知修了多少福分了。”
她这话说完,赵莳曦倒是醒了神来,才向着橙月提点,“郡主有封邑有兵权,算是王侯的阶品,你这姑娘出去莫要再说同样的话,连宫里太妃都不敢认说韶华有哪处同自己长得想象。别人不应是不敢占韶华的便宜,你说这话,就是在人前落主子颜面。会被旁人笑话的。”
橙月听完,脸上火辣辣一红,低头喃道,“娘娘训得对,奴婢知错,定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