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殿之上依旧和乐,宫宴素食有很多巧思,配上平时不多见的佳酿,日头还未落,已经酒过三巡了。众臣或是攀谈闲聊,或是和着宫乐赏着舞姬打着拍子,这一派歌舞升平,仿能掩盖在霖国国主寝宫的血滴之声。
梁雁染见完使节便换下血袍,穿上一件藤纹新衣,径自回去庆殿。殷实菅自然是在善后。千彰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奕王妃嫁入千彰王族,便是礼藏,也要和奕王同穴。
他再入席时,眉眼已染上些许温度,又变得笑容可掬起来。
“既然一等公夫人有如此救急之法。本王倒有个不情之请。”他向姜玲珑笑问,“等过两日,可否入宫教导我宫里医官这般手法?也好让霖国医者医术再精进一番。”
姜玲珑刚要开口,身边人却抢了先,“此乃内子之幸,”邝毓作揖,“承蒙王上抬爱。正巧王上寻的地宫图臣下也为您找到,还未及禀报。不出意外,这两日应能到达都城,届时臣下携内子与宝图一同觐见。”
“毓卿办事,本王向来放心。”梁雁染闻言展颜,“如此甚好。”
不过半刻,殷实菅已碎着步子回来。他到梁王身侧,俯身密语,“主子,妥了。”
国主大人便点了点头,起身又同众臣欢饮一局。
姜玲珑趁着众人欢闹,有话想问邝毓,却被人捏了捏手心,“夫人有话,我们回府去说。”他温柔地替她添了茶,不露破绽。
席间,左贺曾问公主去向,众人才觉古怪,素来喜爱宫乐酒宴的芙蕖公主,怎么直到快散场了还未见回来。梁雁染只是称被千彰使节迎回,此时该已出了都城了。多半臣子松了口气,他们放心的倒不是粱书言原来无恙,而是这个女霸王终于被接走了。是以,虽觉突然,但也无人再细问下去,月升之时,宫宴便散了。众臣在各自府中与国君一同食斋三日便可。
祭天宴,宴请百官,凡是五品以上官员都能入宫同饮同欢。一品二品的大臣与朝中权贵自然在庆殿大殿上得幸伴驾。三品及以下官员,也在庆殿之外享宴,不过是日头晒了些许。
姜玲珑跪坐得脚都麻了。一时起不来身,望着邝毓,脸色有些尴尬。
“你别,你别动我!”她咬牙切齿,却挡不住一双手向她酸麻的双腿靠去。
“揉一揉,好得快。”邝毓坏心眼地笑,见到对方最终放弃抵抗,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觉得有趣得紧,可双臂却改了放向,将姜玲珑一把架起,“不揉也没事,那夫人便靠着为夫,慢慢走吧。”
他的声音好听,那一点点捉弄,姜玲珑便没太嫌弃,任他搀扶往外走去。
邝毓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仗着自己长相好看,声音好听。
边走她还在边愤愤地想。
“玲珑?”
耳边一声熟悉唤声将她思绪拉回。
她见来人走近,才开始后悔。
怎么忘记了,自己的爹好歹是个四品的撰官,宫宴他老人家一定会在呀。
看旁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姜玲珑心晓,这是在刻意守她呢。
姜衡年岁已高,面上愁容一罩,说是自己爷爷恐怕也有人相信。毕竟她与长子姜翠郎相差了十多岁。
“爹爹。”她低头应声,回避着目光也不看他。
“好女儿啊。”姜衡见邝毓在旁,尤觉时机正好,“还有我的贤婿。”在丈夫眼下,小丫头自然是害怕被败坏名声,便自顾自说了起来,“你这一出嫁,回门日都没来。我与你兄长甚是想念啊。”他自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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