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第一次?不由得很是不解:“后来呢?”
他那么悠远的看向夜空,月光衬得他神情淡无人烟:“那个晚上,她离开了我,离开了我父亲,离开了黯冥宫……”
我心中一颤,为他此刻难掩哀伤的眸光心痛,呐呐道:“离开?去哪里了?”
“她自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年我五岁。”
我脑海如潮水涌过,五岁?自尽?锦娘的二姐?难道……我那么不可置信的恍然道:“你的母亲……是锦娘的姐姐?”
冥无戈眼眸流过银泽,似乎有些愕然:“她……告诉你的?”
我看着他的神色,意识到当日他肯定是后来来的,估计锦娘和我说故事的时候他不在,按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是那种偷听的人,难怪当时他会认为锦娘包庇我了,根本就是他在气头上断章取义了!
我摇头:“锦娘只是和我说了一点点,她没说很多,也没说你娘是她的姐姐……我想她和我说那些,是劝我这个心机多,心肠恶的女子,不要伤害你这个善良的男子……”
冥无戈对我展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她待你也很好,锦娘从不待见旁人。”
我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桃花夫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只听他轻笑出声,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笑意顿显,更让他如月神般俊逸,我强让自己不花痴,故意哼道:“难道不是吗?你看这些昙花,不就是开了吗?你看你,不就是……”
“不就是什么?”他故意加戏谑道,我一时有些羞涩起来,难道我真要说,你不就是爱上我了?
我轻咳一声,转移道:“你还没说,黯冥宫的昙花为什么可以经常开呢?”
他眸光凝看着我,慢慢回到了那淡然的容颜,却是很悠远道:“我爹为我娘建了魅罗台,那是暗夜琉璃所制,这花在魅罗台里,不分白昼与黑夜……”
我愕然,心一疼,不知道是为锦娘的那个故事疼,还是为我又引他回忆了而疼?我想定是后者居多吧!我轻轻道:“锦娘说,暗夜琉璃建成观赏楼,是以你娘为名的……原来是魅罗台。”
他搂紧了我,低道:“我爹会为我娘做很多事,只要我娘喜欢的,他都会去找来,但是他从不出现在她面前……我想,这就是我娘临终前,和我说那番话的原因吧。”
我惊愣一下,不会吧?他父亲只是默默奉献的吗?不过细想起来,冥无戈的性子也很像他父亲的,总是对我极好却又淡如天人……
我开始怀疑锦娘说的话了,他的母亲真的不爱他父亲吗?如果不爱,他母亲为什么要和冥无戈说这番话呢?为何我觉得,他母亲是希望他父亲去见她的呢!我有些迷糊起来,看来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了吧!
我不知道冥无戈是否知晓他母亲爱过别人,还有那些恩怨,我却很不想提及了,或许不知道更好吧!那终究是不开心的事呢!
我轻道:“嗯,你爹对你娘极好,你娘更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我想他的母亲在他心里,一定是最美的吧!
我忽然想起了锦娘的话,‘夫人,你像我的二姐。’心中一怔,呐呐道:“你心中有我,你待我好,是否因为看到我……就想起了你母亲?”
冥无戈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我,我心里暗叹一声:无戈同学,你从小缺爱,恋母情结吗?
“舍身崖,听到你的琴声,看到你的悲伤,我便想起我母亲临终前的话……”
“什么话?”我低头。
“执子之手,与之共著;执子之手,与之同眠;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他轻柔道。
我豁然抬眸,愕然的看他,却见他对我温柔一笑:“母亲说,‘无戈,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给她幸福,那就不要放手,将锁情指环……替她戴上。”
我呆呆的听着,他的母亲真是个非常人啊!临终前,教导五岁的儿子追女孩子?我更加确信他的母亲已经爱上了他父亲,只是,她无法摆脱上一辈的恩怨,以及对他父亲只会默默相待的遗憾!呃,锁情指环?指环?
我怔愕的看着左手上的戒指!想起,锦娘说过世上独一无二的指环!原来就在我手上?天哪,是够独一了,又可杀人,又可救人……锁情吗?
我强装恼怒道:“你那时就……冥无戈,这是圈套!”
他低笑一声:“那该如何是好?”
我抿嘴,洋溢起笑意道:“我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他宠溺的看我:“你先说,我再权衡是否可行。”
我贴近他的耳朵,轻语,说完后,他愣了一下,随即泛起笑意,执起我的手,将我手上的指环褪了下来。
我看着他再度执起我的左手,那么醇厚暗哑的声音,如上好的丝绸滑过,绝代的容颜俊逸如天人,柔情道:“桃花,今生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我头晕了,本来还想刁难一下,告诉他要单膝跪地的,可是我却被他这绝代帅哥的深情,迷得气晕八素……丢脸!这家伙怎么演得那么好?
他双眸凝绞着我,深情不已道:“若你觉得,这辈子不够,下辈子也算上好了。”
我晕乎过后,差点笑喷,无戈同学,你很有搞笑天分嘛,却觉得无名指一凉,他已经给我戴上了!我欲说不算,他熟练至极的将我拉入怀中,他炙热的唇覆上了我的唇……
月夜迷离,情丝纠缠,昙花一现,我任由自己迷失在他的深情里,只记得花开,未见得花落……
因为,当那噬心噬骨的疼痛弥漫心间时,我恍然发现,在南音国已经三个月了!我几度想过,不要让他看到我被疼痛折磨的模样,可是世事只是让人措手不及!在这夜凉如水的夜晚,我在他的怀里,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