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种情况下倒让她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再合理不过的理由,于是仍然没好气道:“给太后和皇上唱戏,自然是荣耀,但是以后呢?如今这戏曲只有我一人会,难道日后还要我和那些天下各地找出来的手艺人一样,登台献艺给那些番邦蛮夷看吗?你……你把我置于何地?”
金凤举这回却是笑了起来,摇头道:“我的天,若真是这样儿,你可把我想成什么样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了?莫说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把你当做我终生挚爱的爱人,便是冷落了你那会儿,就冲着你是我正妻的这个名头,也万万没有让你抛头露面的道理,更别提在人前唱戏,不但我做不出这样的混账事,就是你父亲和爷爷,再不把你放在心上,也断断不会让你这样做,这是连家门都蒙羞的事,怎么可能发生?你能把那些平头百姓和皇上太后相提并论吗?”
傅秋宁皱眉道:“那若是这样说,你还怎么在那什么文明大会上夺得头筹?”
金凤举笑道:“这有何难?你自然是不能抛头露面的,但是你可以亲自在皇家的教坊司中挑一些你认为有天分的,教了她们唱,现如今离那文明会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这些日子,排演一本戏也应该够了,只这一本,就足以拔得头筹。唉!也实在是礼部今年选的人才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偏偏这么多年来,边境无战火,各国都想在这文明会上出一出风头,这一次咱们大宁若是输了,只怕下一届文明会就要挪到赢家的都城举行,这等于是让人在大宁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光,还是反反复复把脸都打肿了的那一种,所以先前皇上就很不满意,还对礼部官员发了火,我见他老人家忧愁,立刻就想起你的戏,这才禀明了,果然龙心大悦,逼着我赶紧回来接你,你瞅瞅,现在半下午了,竟是连明儿个都等不及,可见皇上他老人家把这件事多放在心上。”
傅秋宁皱眉道:“虽如此说,不用我抛头露面,只是纸包不住火,到时别人还不知道是我传的这戏?还不知把我说的怎么不堪。”
金凤举笑着傲然道:“秋宁可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看谁敢说你一句是非试试,你是堂堂镇江王府的庶女,是我堂堂侯爷的正妻,便是创了这戏曲,人人也只有赞你惊才绝艳,该是天上星宿下凡才对,你以为你是那小门贫户的女儿,让那起子平民百姓可以在茶余饭后拿来品头论足?笑话一样,你放心,到时天下人只会对你敬畏有加,万万不会有流言才是。不然也不用你了,先前我说的那几位老大人,谁还敢因为他们在御前唱戏对他们有一丝轻视之心?连我也算在内,包括几位皇子,哪个见了他们不是恭谨有礼?”
让金凤举这样一说,傅秋宁才慢慢放下心来,也不能怪她如此婆婆妈妈旁敲侧击,实在是宅斗小说看多了,自己会这时代没有的戏曲这件事一直都是傅秋宁心上的大石头。如今若真能如金凤举所说,那她这块大石头,可就算能真的放到地上了。
“如何?这回放心了吧?”金凤举见她面色缓和下来,便微笑着道,想了想又感叹道:“说来你庄子上的那个老妈子是个没福的,不然今天这风光该让她得了才是,偏偏她死了,这才落在你头上,否则这会儿这荣耀也轮不到你。”
傅秋宁不言语,心里却不禁撇了撇嘴,心想有什么?不就是给皇上唱两出戏吗?真没想到金凤举这家伙看着挺出色,竟也和普通大众没什么两样,把皇帝看的这样重。虽这样想着,却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忠君思想那是根深蒂固的,除非有心造反的人,不然都是把君王置于自己的性命亲人之上,金家世受皇恩,金凤举会有这种糟粕思想也不足为奇。
金凤举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在寻思着该在御前唱什么曲目,因沉吟道:“我的意思,倒不必一下子就把黄梅戏和越剧都唱出来,以后还有万国文明会呢,这一下子就把两种戏曲都流传出来,有些浪费,如今你只先唱一种,许三年后还能靠着另一种再建奇功,就是三年后有了别的人才,倒不妨将这一种保留下来,指不定哪一年,或许就能用上,你觉着呢?”
傅秋宁心想这种事情自然你说了算,于是答应下来,又听金凤举道:“到底先唱哪一种呢?委实难选,秋宁你的意思如何?是先唱黄梅戏还是越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