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过一会儿,果然上了两盘精致点心和两杯茶水,然后便告退出去。这里秋宁放下茶杯,打量了白露几眼,微笑道:“你是许姨娘当日的陪嫁丫头吧说姨娘临上庄子的时候,执意要把你留下,孤身前往,想来是对你相信之极。”
白露心中蓦然一凛,就添了几丝慌乱,忙陪笑道:“奶奶误会了,姨娘把奴婢留下来,不过是因为少爷和姑娘都是奴婢看顾着长大,熟悉他们的一些习惯,小侯爷也是因为这个,才留下了奴婢。”她生怕秋宁要剪去金振翼兄妹的羽翼,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无疑就是第一个被剪除得人,因此忙抬出金凤举来,期望着傅秋宁能因此顾忌一些。
对于她的小心思,傅秋宁如何不明白?心中不由冷笑一声,暗道以己度人,以为我是和许姨娘婉二奶奶一样的人么?
一边想着,便慢慢地道:“不用慌,既是许姨娘的一片慈母之心,我也不至于太不近人情了。”
说完又微微一笑,淡淡道:“昨儿晚上爷和我说,许姨娘的陪嫁里也有几处产业和庄子,如今她自然是用不上了,想给我打理。”她见白露和金振翼兄妹的面色蓦然惨白,就咳了一声,笑道:“我素来厌烦这些事,风雅楼里有爷的体恤,也不缺少银钱吃穿,用不着指望别的,所以我想着,既是许姨娘的陪嫁,如今虽然她不在,哥儿姐儿又年小不会打理,倒不如交给你。想来姨娘既然信你至深,交给了你,她也是放心的,你觉得如何?”
这一下当真是大出意料之外,白露张着嘴巴,却是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从小儿就跟在许姨娘身旁,也算是大宅院里锻炼出来的丫鬟,经历的只有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何曾看见过有人把到手的肥肉还给吐出来的?尤其听说这傅氏从前也过的拮据,她竟然真的能放下那一笔产业?要知道,每年不多不多,可也是一二千银子的进项呢。
因越想越觉着这里头是圈套,便小心翼翼陪笑道:“奶奶说哪里话?自然是爷的安排最好,那些产业进项有限,少爷姑娘吃穿上学,哪样不用钱?怕到头来还入不敷出,倒要奶奶倒贴银子呢,奴婢觉着还是爷的决定最英明,奶奶就别推辞了。”
傅秋宁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不必试探我,想着我必然是巧立个名目,把这些产业让你打理,许是到年根下,许是平日里,总要想着法子的把你们手里这些钱掏出来,你这是看轻了我。晚风轩六年,从这府里一分银子未得,我拉拔着两个孩子也过的快活。我虽不敢说自己就是视金钱如粪土,却也有一点子清高怪癖,不该我得的,我一概不过问。只不过爷既然托了我,我也不敢全放手给你,说句实话,许姨娘信你,我这会儿也倒是信你,但是翼哥儿和三姑娘毕竟小,且这人若是有了银子,怕心也就大了。所以你平日帮哥儿姐儿打理许姨娘的产业,每个季度来给我看看帐,让我知道你没胡混了去就行。
自然,这样一来你要辛苦些,也不会白辛苦你,节下年根下,自然让你们少爷姑娘给你丰厚赏钱,若说怕我现在说的好听,过后再想办法弄钱,我这里给你发个毒誓…···”
“奴婢不敢。”白露连忙跪下,虽然此时仍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好事半信半疑,但是想一想这位宁二奶奶素日里的为人,她心下倒是信了大半,因忙笑道:“奴婢听奶奶的吩咐安排就是,哪里敢让奶奶发誓?要天打雷劈的。”
傅秋宁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你既是从小儿照顾他们长大的,心里就多装着他们一些。这府里我是没有什么管家权力的,哥儿姐儿又没了娘,只怕将来嫁娶等事,除了小侯爷和婉二奶奶给的银子外,其他都要从你们自己手里出,这些年你就帮他们把钱攒着,留着那时候儿用。至于吃用穿戴等,都和锋儿娇儿是一样的例,从府里支取,所以倒不必在这上面花费了。”
白露没料到她竟然又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太过震惊之下,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却见傅秋宁转过头,看向坐在椅子中紧皱眉头的金振翼和金绣楠,淡淡道:“好了,这件事说完了,便要和你们说说其他的事情。如今你们的爹爹将你们托付给了我,我便要负起这个责任……”
一语未完,忽见金振翼跳起来,红着眼圈大声道:“管你假惺惺的说什么,休想我叫你一声娘,我只有一个娘,我绝不会认你做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