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书刚进棋舍大门,便纷纷有学子起身跟他作揖见礼。
在吴中这半个多月,毕书每天都会来这里坐坐,偶尔也会跟人对弈,可每次都只用不到百手便即中盘胜出,渐渐的,时常出入棋舍的学子便都知道了他的棋力,也就再没人敢于跟他对弈了,不过毕书的名声却是渐渐传开了。
众学子起身见礼,毕书当下也微笑着作揖回礼。
经过厅角一处棋案时,一名学子忽然起身说道:“学剑兄,你棋力高深,我等不及,如果单独对弈我等必输无疑,不过,你可敢同时跟咱们十人对弈?”
毕书闻言莞尔,笑道:“这个倒是新鲜,不过试试也是无妨。”
四周学子顿时轰然叫好,当下便互相推举选出了十个棋力高深的学子,棋舍东主更是早已经让棋童、棋娘搬来十张棋案在大厅里摆好,很快,毕书要一人对弈十人的消息便像风一样传了开来,爱好棋道的学子便蜂拥进了清风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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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棋舍还兼营客栈,一楼除了大厅外,还以屏风分隔出了十几间静室,可供棋手单独对弈,二楼却分出了几十间上房,专供学子、客商歇宿。
正在上房小憩的许负、小青被大厅里传来的吵杂声给惊醒了。
当下小青走出房门察看,不到片刻功夫便又入内跟许负说道:“公子,下面有个叫做毕书的学子要同时跟十个人对弈呢,可热闹了。”
“哦,同时跟十人对弈?”许负美目一转,道,“走,瞧瞧去。”
许负、小青走出房间时,二楼护栏后面已经站了不少学子了,这些学子大多都是投宿在棋舍里的士族或者富商子弟,看到许负、小青,众学子纷纷投来惊艳的眼神,尽管二女脸上蒙着青纱,可灯火朦胧下,那窈窕的身姿却是毕现无遗。
对于诸多学子的注意,许负、小青并不在意,当下落落大方地走到了护栏后。
站在护栏后往下看去,正好可以将一楼大厅的情景尽收眼底,只见一个年约三旬的白衣书生手握酒觞,正在十张棋桌之间来回穿梭,而且每到一桌,便会潇洒地拍下一子,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反倒是那十个学子,一个个都陷入了长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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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静室,破军正据案独饮,对外面大厅里的吵杂声却是充耳不闻。
不稍时,青皮便推开移门走了进来,向破军禀报道:“将军,都摸清楚了,那小子是江北来的士子,不知道有没有真才实学,为人倒是挺谦虚,见人都笑眯眯的,好像棋力还挺高深的,这会正同时跟十人对弈呢。”
“跟十人对弈?”破军眸子一转,忽然计上心来,问青皮道,“青皮,从庐江来的那批学子里面,那个叫徐什么姜的,好像也挺会下棋的吧?”
“对。”青皮当下点头道,“是有个叫徐姜的棋力不俗。”
破军搓了搓手,说道:“这样,你赶紧派人去把那个徐姜找来,要快!”
“喏!”青皮虽然不知道破军想干吗,不过还是轰然应喏,屁颠屁颠去了。
目送青皮出门而去,破军又大大咧咧地坐回了案前,一边举起洒壶往酒觞里倒酒,一边狞笑道:“小子,今儿个就让你好好地露露脸,哼!”
青皮在棋舍大门外吃了暗亏,破军说要替他找回场子,可不是要像市井无赖那样把那学子揍一顿,不管怎么说,破军如今都是将军了,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他可真干不出来,他说不能轻了,就是想让那个学子出丑露乖,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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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监行辕,项庄、项他、百里贤、武涉等人已经传阅了毕书的考卷。
最后传阅考卷的武涉抖了抖手中的试卷,苦笑道:“大王,这都哪跟哪呀?该答的题他一题都没答,就在背面写了这廖廖百十个字,而且,这毕书写的都是啥东西呀?根本不知所云,这家伙,多半就是存心的,哼!”
项他皱了皱眉,也道:“这个毕书,的确有些过份了。”
说此一顿,项他又道:“自从他来到吴中,我们每天都是好酒好肉地招待着,甚至宫廷御酿的烧酒都让他喝了好几大坛了,大王以国士待他,可他呢?不应考也就罢了,既然进了考场那就该好好答题,可他又干了些什么,可有一点国士之风?”
不过,项庄、百里贤却出人意料地保持了沉默,看两人表情,好像是在深思,直到过了好半晌后,项庄才问百里贤道:“子良,你怎么看?”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答道:“大王,毕书考场酣睡,又不认真应试,有恃才傲物、哗众取宠之嫌疑,不过,他在试卷背面所题这廖廖百十个字,却是犀利已极,对秦法的针砭尤其激烈尖刻,只是,似有未尽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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