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寒暄了几句,俞静娴实在受不了西文晖的温吞性子,按捺不住,主动开口,道明了来意。
原来,竟是为了让西文晖任西氏集团总经理的事儿。
西崇明再不济,也不会让一个小辈提溜着转。从报纸中抬头瞥了一眼低头尴尬的西文晖,淡淡敷衍了一句:“公司的事儿,去公司说。”
一时间,西文晖的脸都红透了。但俞静娴却是眉峰一聚,闪过一丝怨毒。
“瞧二叔说的,西氏集团的事儿,不就是西家的家事么?在公司说跟在家里说,不都一样?”俞静娴说道。
西鸢萝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嫂这话可不对,西氏集团虽然是太爷爷创立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总经理一职,由谁担任,需要经过董事会,可不是爸爸一人说了算的。”
说话间,她瞥了一眼冉在青,这次的总经理甄选,她打算捧她儿子陈胜上位。
俞静娴一听见西鸢萝说话,口气中便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敌意:“你也会说西氏集团是太爷爷创立的,那我们文晖可是长房长孙,论理,也该由他继承才是。”
这话说得,简直就是□裸地争家产的意思了。
西鸢萝真闹不清她这个大嫂是假白目,还是真愚蠢了。
当年西氏集团确实是由他们的太爷爷创立,这话不假,可是在太爷爷还健在的时候,西氏集团就败过一次,而且是败得地彻彻底底,当时偌大一个西氏集团,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那时候,她的大爷爷,也就是西文晖的亲爷爷,是个热血青年,为了新中国,奔走呼号,根本无暇顾及家族生意。最后,是西固天力挽狂澜,拯救西氏集团于危难,之后,西氏集团的稳固,发展,一步步提升实力,逐渐在上京城站稳脚跟,这一切都是西固天一个人的功劳。
后来,大爷爷参加了国民党军,死在了前线,他的妻子带着儿子投奔西家。时值太爷爷病危,看着他们孤儿寡母穷困落魄,难免心中戚戚。但他也知道,如今西家的一切,全都是西固天一点点赚回来的,若是生生分去一半儿,怎么都说不过去。
最后西固天看出了父亲的担忧,给了寡嫂侄儿一大笔钱,并将西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划拨到侄儿名下,保他们将来衣食无忧,太爷爷这才安然辞世。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西氏集团是西固天一手创立的,并且西文晖一家之所以一直以来安享富贵,也是拜西固天所赐。可如今,按俞静娴的意思,倒像是他们家霸占了财产似的。
对于愚昧贪婪之人,西鸢萝懒得多加理会,不屑地撇开脸,拿起小碟子里的香榧,想吃,却又舍不得刚涂地亮晶晶地指甲,就拿在手中把玩。齐怀渊看见,笑了笑,从她手上拿过香榧,给她剥了起来。
西鸢萝不理会,但并不代表家里其他人也不理会,西崇明眉目间已然有了几分怒气。冉在青也不再留情面,冷冷地说道:“静娴,你是新媳妇,说话不知轻重,这一回,我们就不计较了。西家那些个往事儿,你回去问问你公公,就知道今天这话,该说不该说了。”
俞静娴身子往前一倾,还想说什么,却被西文晖给按住了。他尴尬地解释,“二叔,其实我们今天只是过来坐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静娴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西崇明努努嘴,没有说话,但脸上不悦的神情很是明显。
冉在青不再搭理俞静娴,看着西文晖,笑笑说:“那就好。亲戚之间,确实该多走动走动,要不然,都生疏了。”
几人说话间,齐怀渊剥好了一颗香榧,递给西鸢萝,西鸢萝接过来,一口吃了。齐怀渊含笑问她:“好吃么?”
“好吃”西鸢萝说着,将一整碟香榧塞到齐怀渊手上,说“再多剥几颗。”
齐怀渊乖乖地接下,当真认真地剥了起来。
西崇明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啧了一声,指责道:“有你这么欺负人的么?”
西鸢萝还没开口,齐怀渊就抢先笑着解释道:“没事儿,明叔。鸢萝老是头疼,医生说多吃点坚果有好处。”
护妻之情,溢于言表。
西崇明笑着摇了摇头。
望着齐怀渊认真给自己剥香榧的样子,西鸢萝心中甜蜜,脸上笑容也愈发灿烂明媚,毫不顾忌地展示着自己的幸福。
齐怀渊含笑对视她的深情脉脉,一抬手,将一颗剥好的香榧喂进她的嘴里。神色自然,动作流畅,可见他平日里经常这样做。
西鸢萝吃着香榧,脸上浮现一抹娇羞,毕竟这么多人在呢,还是会很不好意思的。
但娇羞之余,却感觉到对面射过来一道寒芒,抬头看去,只见俞静娴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西鸢萝的好心情瞬间没了踪迹,哗地一下将手中的香榧扔到桌子上,用同样厌恶恼怒的目光回瞪过去。
众人吓了一跳,不知道西鸢萝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但当看见俞静娴的神情之后,便都了然了,一时间都有些不悦。
俞静娴控制不住心中嫉妒愤恨的心魔,双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都不知疼痛。西文晖在边上连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然后解释说自己不舒服。
西文晖也就顺坡下驴,起身告辞。
送走了西文晖夫妇,西鸢萝的心情便再也好不起来了,她总是隐隐觉着有哪里不对,但每每细心观察齐怀渊,却又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齐怀渊见她不高兴,就将她抱在怀里又哄又逗,直惹到她咯咯直笑为止。
饶是如此,西鸢萝的心里仍旧难以安宁。有时候,她觉得齐怀渊待她,就如同对待孩子一般,处处谦让,处处疼爱,虽然幸福,但总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
她要的爱情,不仅仅只是宠爱,还有两个人相互信任,可以站到一起并肩面对世间一切风雨。
但是很显然,齐怀渊有很多事情,并不愿意与她一起分担。不论个人情感也好,工作事业也好,他都不愿意跟自己说,总是独自一人去承担。很多时候,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样的感情,就算他对自己再好,在她看来,也不过就是一层美好甜蜜的糖外衣而已,撑不起她对未来的信心。
对于俞静娴,她有几次故意提到西文晖,然后扯到她身上去,每当那个时候,齐怀渊要么沉默,要么故意转移话题,总是很不情愿提到她的样子。这更让西鸢萝觉得奇怪。
她曾经想冉再青倾述过这样的烦恼,可是冉再青却说她不知足,说有个男人这样疼着,宠着,别的女人一辈子都求不来。还说齐怀渊之所以什么都不跟她说,是因为她还小,等过几年就好了。至于俞静娴,冉再青一样也是能避则避,不愿多言。
西鸢萝心里乱糟糟地,觉得很有必要,该找个时间,跟那个半吊子心理医生去聊聊天了。但林恒这人向来行踪不定,这几天人影都不见一个,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二天,西鸢萝去了化妆品公司。
公司业务已然步入正轨,而且在柳有溪时尚杂志的推荐下,业绩蒸蒸日上,已然在上流时尚圈内占领了一席之地。
但西鸢萝就要开学了,还有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公司的事,她不可能再事事亲力亲为。所以当务之急,她必须要找个总经理代理一切事务。本来林恒是最好的人选,奈何他心性不定,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不愿意吊在一颗树上,毁了自由之身。没办法,她只好打出广告公开招人。
这天上午来了三个人应聘,但都不合适。正当西鸢萝烦恼之际,秘书走过来说,又来了一个应聘者。
西鸢萝疑惑地看了看资料,上面显示只预约了三名应聘者,怎么突然又多了一名?
她本想拒绝,可秘书说,“来的小姐说她姓安,还说西小姐您一定会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