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惠伶看来,这两者自然是有区别的。前者带着决裂的成分,后者则只是她想独立自主,尝试过一个人的生活,今后依然会跟连家保持关系。
不管怎么说,安凤珠对她有恩也有情,虽然情分远远不及西鸢萝,但这情分原本就不是她理所应当该得的。她应该做的,是知恩图报,而不是贪得无厌索要更多。
“奶奶,惠伶有幸,得您庇佑,从小在连家锦衣玉食,尽享富贵,从来没有一个人独立自主过。所以,我很想尝试一下一个人的生活。”
对于她的想法,安凤珠不以为然,“惠伶,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结婚的事情。女孩子,独立不独立不重要,重要的是,找个好人家嫁了,一辈子有个依靠。”
安惠伶低垂着眸子,巧顺地听着安凤珠的劝诫。
“奶奶知道,你对林家的小子有心思,但那孩子的心不定,他未必是你的良人。”
一说到林恒,安惠伶终是有些耐不住了。
“奶奶,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我还年轻,想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好好历练一番,或许,将来自然而然就懂得您说的道理了。”
安凤珠见她虽然态度柔和,可眉宇间却是神色坚定,知她这回是下定了决心的,便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那也只好随你。不过你记着,以后要多回来看我。在外面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就找你大表哥。不管怎么样,连家,永远是你的家。”
安惠伶眼眶氤氲,差一点落下泪来,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忍了回去。
“我知道了,奶奶。”
安凤珠点点头,眉宇间露出几分疲惫。安惠伶连忙扶她到床上休息,细心服侍她睡下之后,才悄然退出房间。然后她回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就出了连家。
夜晚的风很凉,天空暗沉沉的,快要下雨的样子。街道两旁行人脚步匆匆。唯有她,不紧不慢地走在街头,茫然而又落寞的样子。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幼年时在父母身边快乐幸福的日子,父母双亡之后被收养到连家小心翼翼的日子。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形成巨大的落差,在心底起起伏伏,纠结缠绕,直令人痛不欲生。
她恨苍天不公,令她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但天意如此,她奈何不得。
她嫉妒西鸢萝,可是连家对她恩重如山,有这样的念头都是不仁不义。
她真的好羡慕西鸢萝。虽然儿时丧母,可是西家如此富贵,父亲、祖父健在;连家待她如珠如宝;大公子又如此深情宠爱。当真是如公主一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犹记得小时候,在连家,连清蕊是小姐,她是小小姐,连清蕊死后,她就成了小姐。一个佣人一次错叫了她一声表小姐,就被扫地出门。就算是一个称呼,连家都不愿意委屈了她。
在连家,如果她看上了什么东西,任何人都不能够跟她抢。就算她再怎么骄纵任性,也还是连战国安凤珠的心头宝,谁也说不得一句不是。就算是掌握连家财政大权的大舅母,和骄傲不可一世的二舅母,到了她的面前,也只有乖乖赔笑脸的份儿。
夜风更大了,街道两旁行人寥寥,乌云黑压压地,山雨欲来风满楼。
安惠伶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茫茫然然,只觉得腿脚发软,猛然惊醒,发觉早已是泪痕满面。抓着仅有的一个包包,颤巍巍地走向旁边的一根路灯柱子,扶着它,暂且歇息。
泪眼朦胧,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甚明亮的光线里朝她走来。直到他走到面前,她才认出来,原来是竟是林恒。
她不由得苦笑一声。
她很多时候都想见到他,可他却偏偏在她最为狼狈,最不愿意见到他的时刻里出现。
为何老天总是要如此的捉弄她?
林恒站在她面前,沐浴在昏黄色的灯光中,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手上的包包,不无讥诮地道:“怎么?被连家赶出来了?”
安惠伶的心猛地被扎了一刀,疼地鲜血淋漓,凄然绝望地看着他。
“是啊。我欺负你的心上人,现在糟糕报应了。你满意了?”
林恒有一瞬间的错愕,接着心口一堵,撇开脸,嗤笑了一声。
安惠伶苍白的脸上尽显疲惫,她累了,累的想要放弃了。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应该如愿以偿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缠着你。”
说完,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离去。
林恒跨步上前拉住她,“你去哪儿?”
安惠伶头也不回,推开他的手,“上京城那么大,总会有我落脚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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