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劲十足。
龙豹带了两瓶二锅头,说饯别怎能无酒,就给他们三人每人倒了一杯。反正都要退学了,也不怕了。
西鸢萝递过杯子也要喝,他们不让。西鸢萝执意要喝,说,你们三个一起走,跟我饯别,怎么反倒不让我喝。
他们不再说什么,龙豹直接给她倒了一满杯,反正大家都知道,学校开除谁,也不会开除西鸢萝。
“来,鸢萝,这杯我敬你,感谢你不计前嫌,还肯跟我们做朋友。”龙豹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然后仰起脖子豪气干云的一口饮尽。
西鸢萝看了眼文雅,文雅低了头。她将所有事情都告诉龙豹了,其实那些钱是她一个人拿的,跟龙虎龙豹一点关系没有。但龙豹这样做,无非是想替文雅道歉。
“好”西鸢萝说着,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那酒很辣,一入口便呛得她直咳嗽。
文雅着急地拍着她的背,说:“你慢点喝。”
西鸢萝咳得嗓子都嘶哑了,但还是笑笑说:“没事。”这几天她也心情郁闷,正好借酒浇愁。
龙虎在边上看着西鸢萝,闷声不语,举手间却已是两杯烧酒下肚。
两瓶二锅头喝完,大家都有些醉了。龙豹揽着文雅的肩膀,一次又一次的承诺着,将来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绝不让她受一丝委屈。文雅的脸红扑扑地,一直傻呵呵地在那儿不停的笑。
西鸢萝看着她,不仅也被她逗笑了。
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龙虎,看着西鸢萝嫣红的脸颊,终于鼓起勇气,抓了她的手,双目猩红地看着她,说:“鸢萝,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多保重身体。”然后也不等西鸢萝回答,抓过她的手,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西鸢萝知晓他是醉了,也不抽回手,反而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龙虎,你以后会有一番大作为的。”上次他能够有办法通知身在军部的齐怀渊,让他适时出现来帮自己。那时候,她就知道这个龙虎是个有些本事的,甚至还起过重用之心。
听了西鸢萝的话,龙虎的身子抖了一下。西鸢萝就感觉到手背上有些湿润,他竟是哭了。
西鸢萝靠近他一些,拍了拍她的背。龙虎紧紧抓住她着手,越抓越尽,捏得她生疼。最后,他借着酒劲,握着她的手呜呜大哭起来。
很多年以后,当龙虎已经是北阳直辖市里威震一方的赫赫大佬,成为齐怀渊最大的威胁的时候,她一直有些恍惚的想,那个人,真的是当年那个握着她的手呜呜大哭的青涩少年么?
闹腾了好一阵,龙豹搀着龙虎回宿舍去收拾东西。而文雅却说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继续和她留在了勤学亭。
文雅脸色赤红,可是神智很清醒。看着西鸢萝红红地眼睛,问:“鸢萝,你今天心情不好?”刚才龙虎哭的时候,她也哭了,还哭得很伤心。可是文雅知道,她是不可能会为了龙虎而哭的。
西鸢萝趴在桌上,眼睛盯着亭旁一丛萧瑟的枯竹,闷声回答:“没有啊。”
文雅笑笑,说:“是因为你的齐怀渊要去明州么?”
西鸢萝下意识的否认:“不是”,随即却是脑袋一个激灵,瞬间酒醒了半大,直起身问她:“你说什么?齐怀渊要去明州?”
文雅愣住,惊讶道:“是啊,你不知道?”
西鸢萝茫然摇头。
“不会吧?”文雅说道:“我从新闻上看到的,说是中央要派他去明州云海边界进行军事演练。”
军事演练?西鸢萝彻底懵掉了。云海边界是中国和阿郎国的交界处,中央这个时候派他去军事演练,难道,是阿郎国又有异动?
文雅见西鸢萝的神情不对,立刻安慰她:“鸢萝,你别担心啊,只是军事演练,又不是去打仗,你怕什么。”
西鸢萝却是脸色愈发苍白。文雅不知道,齐怀渊参加过中阿战役,威震阿郎,中央这个时候派他去边界军事演练,分明就是意在震慑。说白了,也是一种军事挑衅,若是一个不慎,打起来,也不是不无可能。想到这里,她只觉浑身冰冷,心脏急速下坠。
整个下午,西鸢萝再也无心听课。脑海里只是反复地回绕着文雅最后跟她说的一句话,“他下午三点就出发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教室黑板上面的时钟,感觉一分一秒都是那样的漫长。三点钟,三点钟……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他就要走了。去明州边界进行军事演练,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会不会跟阿郎国打起来,不知道……
突然,她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徐老师被她吓了一跳,随即大叫:“西鸢萝,你干什么呢?”
西鸢萝毫不理会她,一下冲出了教室,飞奔而去。
“西鸢萝,西鸢萝……”徐老师被背后大声地叫喊,她浑若未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楼道上。
她命令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到上京军区大院。到了那里,远远地就瞧见几百个一身绿色戎装,头戴钢盔,手握重枪的热血男儿列队站在大院门口,雄赳赳,气昂昂,豪气冲天。
齐怀渊负手站立在台阶之上,面色凝重,威严赫赫,正对着手底下的兵士大声训话。
因为人群太多,周围还有记者在拍照,西鸢萝不敢靠太近,就找了一棵大树做隐遁,躲在树干背后偷偷地望着他。
只见齐怀渊站在阳光下面,高大挺拔的身躯宛如高山一般,沉稳伟岸。宽阔的双肩健壮结实,挑起保家护国的重任。
面色严肃,眼神凌厉,威严赫赫,完全不似在她面前的那般温和细致模样。西鸢萝心蓦地一疼,又蓦然一阵酸涩,其实,她很幸福。在全天下眼里都狠厉无情的齐怀渊,却待她那样温柔。
嘘~
突然她的耳边响起一个口哨声,西鸢萝一惊,回头一看,却是林恒,正笑意盈盈地瞅着她。
“嫂子,想看怀渊就过去呗,干嘛在这儿偷偷摸摸的呀。”林恒笑着说道。
她那一声嫂子叫的西鸢萝一阵脸红,恼道:“你胡说什么呀,谁偷偷摸摸了。”
“还有谁啊,不就是你喽。”林恒一点面子不给,非要揭破她。见她眼睛红红地,又忍不住打趣她:“哟,还哭了?这人还没走了,就开始想念了。”
西鸢萝嘴巴一嘟,刚想还嘴,却忽听那边高声叫嚷:“出发”。她迅速回过头去,却只见一众士兵列队奔跑上车,她在人群中不停来回搜索,却再也没见齐怀渊的影子。
她恨得咬牙切齿,转过身就冲林恒发脾气,对他拳打脚踢,哭着道:“都是你都是你。”
林恒也不躲,缩着身子任她打,只是口中不停地哀嚎:“哎哟,嫂子饶命,嫂子饶命。”
西鸢萝打够了,也打累了,就停下手,却发现脸上已是泪痕一片,模糊了眼帘,哽咽着问林恒:“他什么时候回来?”
林恒瞧着西鸢萝一张小脸泪眼婆娑的,眼底闪过一抹恶作剧般促狭的笑容,故意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说道:“那可说不准,一般来说,一年半载也就够了,可万一……”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拧眉说道:“万一要是和阿郎过打起来,那就十年八载都有可能了。”
……
西鸢萝的心一抽,泪水更加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