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九爷和其他几个坐馆师傅都把脑袋凑到了那张草纸上,瞪着眼睛看着那数目字,不约而同地倒抽了口凉气!
估摸着其他几个人全都看明白了自己刚过写下来的那数目字,胡千里伸手取回了那张写着数目字的草纸,顺势便将那张草纸凑到了油灯上。
众目睽睽之下,胡千里一边把那点着了的草纸扔在了脚边,一边哑着嗓子朝纳九爷说道:“再有明儿一天,估摸着这数目少说还能再添三成!师哥,这事儿您得拿个主意!是把这些钱再存进花旗国的银行,还是”
犹豫了片刻,胡千里再次开口说道:“这事儿,其实我老早可就都琢磨过了!以往那些年关请过我做账的京城老字号,家家可都有藏大洋的钱窖。世道不稳,真要是有个着急的事儿,手里头那些花旗国银行的存单虽说还算是稳当,可架不住事急的时候,立时三刻就得能拿得出钱来对付!我琢磨着咱火正门里,是不是也得备上个钱窖?!”
嘬着牙花子,纳九爷犹豫着点了点头,却又微微地叹了口气:“师弟你说的这话倒是有理,可眼面前的急事,倒是后天该怎么过那一关?要说这位冯六爷,旁的本事没有,可毕竟当年也算得上是吃过见过的主儿,嘴头子上可也利索!真要是”
不等纳九爷说完,坐在一旁的相有豹倒是毫不在意地笑着接上了纳九爷的话头:“师叔,这不是老早就说好了么?后天的场面上,您踏实在旁边坐着就成!这要是比拼旁的本事我还不好说,可光是耍嘴皮子您到时候就照着咱们商量过的来,保准咱们火正门平安无事,您也能踏踏实实地坐着这火正门掌门的金交椅!再说了,咱们也不是跟那位冯六爷单打独斗不是?”
话音刚落,屋外已经响起了九猴儿那略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师兄,您在屋里么?”
站起了身子,相有豹一把拽开了房门:“进来说话!”
低沉地答应了一声,九猴儿中规中矩地走进了屋子里,再照着平日里的礼数一一向纳九爷等人请安之后,这才朝着相有豹低声说道:“人都聚齐了,一共八家字号主事的,都在便宜居雅间里候着!门口我安排了四个机灵的小兄弟看着,有扎眼的人露脸的话,立马就能有人报信!”
微微点了点头,相有豹朝着九猴儿一呲牙:“这还真辛苦九猴儿爷您了!就这么两天的功夫,您还真把四九城里遭过冯六爷祸害的字号、买卖全都访明白了!嗯冯六爷这会儿在哪儿呢?!”
明显地有些疲惫模样,九猴儿几乎是强打着精神头朝相有豹应道:“自打咱们把帖子送上了门,冯六爷倒是一点都没慌张,见天儿的领着假和尚和白傻子在四九城里到处逛游!跟咱们琢磨的差不多,他们这些天去找过的人,也都是四九城里放印子钱的主儿!瞅着他们出门时候的架势少说得有两三家接应了他们的生意!今儿下半晌,假和尚和白傻子还去了趟魁星楼茶馆,跟着他们的小兄弟说,门口站着赛秦琼手下的青皮混混,赛秦琼的龙鞭,也挂在了魁星楼茶馆的门口。”
有些没抹着头脑似的,谢门神不禁讶异地接上了九猴儿的话头:“放印子钱的主儿?那可都是一帮子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这假和尚和白傻子且不论,就那位冯六爷,手里头可也都没什么能典当、质押的东西,这帮放印子钱的,怎么就能接应了他们借钱?!还有那赛秦琼假和尚怎么又能跟他掺和到一块儿去了?”
不等九猴儿回话,相有豹倒是嘿嘿一乐,指着同样一脸不解神色的纳九爷笑道:“冯六爷手里头没东西可典当、质押,可我师叔手上可有个火正门不是?!我估摸着这事儿也是假和尚撺掇出来的,等后天那场面上拿着大把的大洋朝着众人面前一放,逼着咱们拿钱对赌!到时候冯六爷耍嘴皮子耍赢了,立马就能掏咱火正门的家底子。哪怕是输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冯六爷身上可还有个火正门前辈的身份搁着呢,人家还不麻溜儿的找我师叔逼债?倒是那赛秦琼估摸着,是满目春那事儿叫假和尚摸着点风声,这就上门找赛秦琼挑是非去了!”
猛地瞪大了眼睛,纳九爷险些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也太哪儿有这规矩啊?!这不是这不是讹人么?!还有满目春那事这假和尚,怎么哪儿都有他呢?!”
捉挟地朝着纳九爷挤了挤眼睛,相有豹倒是好整以暇地低声笑道:“这事儿师叔您也甭着急!您是不是忘了,就后天那场面上,当中间可还摆着段爷、熊爷要坐着的两张椅子呢?!得了,几位师叔,您几位先踏实歇着,这明儿怕是还得有一整天忙活呢!我出去转转去”
很是疑惑地看着正要带着九猴儿出门的相有豹,谢门神瓮声瓮气地朝着相有豹问道:“这都掌灯的时节了,你这是去哪儿?”
“我啊去寻几张能帮忙的嘴!”
“能帮忙的嘴?”
“这一两句话也跟您说不明白,您几位就踏实歇着,甭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