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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生哼了声,叫过一名差役,由差役扶着出衙去了,不再理会郭康富,他此时心乱得很,完全忘记曾经派过郭康富去大慈恩寺的事了,只想着自己的事了。
郭康富见他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向后衙走去,他心里清楚得很,以自己平常在衙门里不受人待见的程度,要是精简人员,进行裁撤的话,他肯定是榜上有名的。
到了杨泽的屋外,他犹豫着怎么敲门开口,却见房门忽地打开,木根冲他笑道:“我师父说了,估莫着外面的人该走干净了,你也该到了,进来吧!”
郭康富大喜。这是有门啊,县尊初来乍到。虽然手段强硬,可终究是衙中无人,现在自己主动来投靠,那还不得成为心腹么,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郭某人也有咸鱼翻身的一天啊!
进了屋子,杨泽让他坐。笑道:“郭总捕,怎么样,还记得那日我和你说过的话么,咱们还有见面的一天啊!”
郭康富赶紧站起身来,连声道:“记得记得……只是,县尊记错了小人的位份,小人只是个捕快。不是总捕!”
捕头一个县里可以有好几个,象万年县这样的京县,更是有十几个之多,总捕可是捕头的上司,一个县衙里只能有一个总捕,那是仅次于县尉的存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要是让郭康富自己混,他这辈子都别想混到总捕这个位份,捕头也就是他人生的极限了。
杨泽笑道:“等这次精简吏员之后,你就是总捕了。怎么,不想当么?”
这还有不想当的。又不是傻子,升官还不愿意么!
郭康富忙道:“县尊抬举小人,小人哪敢不应,只是担心办不好差事,丢了县尊您的脸面!”
杨泽嗯了声,道:“咱们明人面前不说假话,玩虚的没意思。本官初来乍到,急需心腹,看你不错,就收你做个心腹,如何,可愿意否?”
这话问得太直接了,简直太容易回答了,郭康富欢喜得差点掉下眼泪来,他忙道:“县尊知遇之恩,小人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说完,跪在地上,给杨泽磕了三个响头,砰砰砰地,很响,很实在。
杨泽等他磕完头,表完忠心,这才让他起来,道:“你会写字吧?”见郭康富点头,又道:“咱们衙门里人数不少,你现在回家,把县丞、主薄、县尉,这三个人平常和哪些大官交往得多,写出来给我,我想看看他们有什么靠山,还有各房的司吏,他们有什么靠山,也都写出来给我。”
郭康富连忙点头,都是一个衙门里的,谁有什么靠山都清楚,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象他自己就没有靠山,所以才会不受待见。
杨泽又道:“还有,你认不认识一些有些江湖本事的人,比如偷东摸西,或者打架不要命的那种人?”
“青皮小人倒是知道不少,可他们却都是无赖,这……”郭康富不知道杨泽问这些人有什么用,长安别的不多,地痞无赖却是不缺。
“去给我找一些其中的佼佼者来,我有用处。”说完,杨泽又吩咐了几句,便让郭康富离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整个县衙里的官吏便都来了,人人心里担忧,深怕裁撤裁到自己头上,就连主薄和县尉也起了个大早来了,虽然他俩不会被裁撤,但却担心白路生,必竟他们共事多年,算是一伙的,这个时候不抱起团儿来抵抗杨泽,那啥时候抱团,等着被个个击破,一起罢官丢职么!
杨泽升了大堂,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之后,便笑道:“各位还认不认为本官这个从九品下,不配做你们的上官啊?”
“不敢,属下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众官吏一起答道,开玩笑一起,我们这些地头蛇还没给你下绊子呢,没不配合你呢,你就想把我们都给收拾了,谁还敢小瞧你啊!
杨泽道:“那就好,但该精简人员,还是得精简,以一个月内为考查期,最后还是由白县丞考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就走人,好了,各自办各自的事去吧!”
他转身又回了后衙,收拾一下,打算去大慈恩寺。
这时,郭康富鬼鬼祟祟地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道:“县尊,那名单小人写好了。”
杨泽接了过来,道:“这几日你留心一下,还是那几个人,白路生,县尉还有主薄,看看他们去见谁了,早早报于我知。”
郭康富连忙答应,犹豫了一下,又道:“县尊,精简吏员的事,是不是有点……有点操之过急了,要是把他们逼急了……”
杨泽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的,就是要把他们逼急,他们不急,就该我急了,我可不想被阴,你说,是他们急好,还是我急好?”
郭康富没怎么明白,却还是点头,道:“当然是他们急好,就得让他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