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荣,心中暗道:“果然还是那副丘八脾气,在自己的后宅还穿着全套的官服,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是个文官了吗,在家里也要如此的显摆!”
吴有荣冲杨泽点了点头,笑道:“杨泽,你很好,你的药更加的好……”嘴里说着话,他看向了谭先生,感觉这个人很面熟,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
忽地,吴有荣啊地大叫了一声,叫道:“谭郎将,你,你是谭将军!”他赶紧给谭先生跪下行礼,礼数相当地周全,比杨泽给他行礼周全多了,说道:“谭将军,哪阵风把你吹到下官这保安县来了?”
杨泽早就看出来谭先生是个当官的,但没想到是郎将,明明就是个书生文人嘛,怎么会是郎将呢?他看看谭先生,又看看吴有荣,这两个当官的正好相反,五大三粗,一脸剽悍的吴有荣是个文官,而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似的谭先生,竟然是个武将!
谭先生的真名叫做谭松鹤,在定北节度使的衙门里当怀化郎将,是定北节度使的心腹谋士,官职是郎将,但却并非是上阵厮杀的那种将领,主要是给定北节度使出主意的,相当于后世的参谋。
谭松鹤的官位,可要比吴有荣高多了,吴有荣见他,自然是要行大礼的!谭松鹤上前两步,双手虚托,笑道:“吴大人,太客气了,我来你这里并非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小侯爷的事来的!”
吴有荣站起身来,奇道:“为了小侯爷的事?小侯爷怎么了?可有什么事是要下官效劳的?”
杨泽在旁眼睛一亮,听他俩话里的意思,那个小魏征竟然是个小侯爷!他们是从林州来的,林州是节度使的驻地,节度使可不就是姓魏么,而且爵位就是侯爵,自己竟然救了位小侯爷!
谭松鹤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小侯爷魏征是宁阳侯魏元成的长子,侯位的继承人,得了失眠症,在林州治不好,魏元成只好派他带着魏征来到瓜州,昨天到了保安县,进城第一家药铺看到了至仁堂,之后便是由杨泽给看的病。
吴有荣听得满头是汗,魏元成是他的老上司,以前在对北地胡人作战时,他就分到魏元成的军队里,战后报军功时,也是魏元成亲自给他报的,要不然他哪有这个县令当,不管是从官场上来讲,还是从人情上来讲,魏元成都是他的恩主,恩主的继承人有了病,还来到了他的保安县,他能不着急么,得出力帮忙啊!
吴有荣着急地问道:“那小侯爷现在可还在至仁堂?他的失眠症有没有治好?”
谭松鹤看了眼杨泽,道:“小侯爷的病都得了三年了,哪可能一夜之间就治好!不过,我看杨坐堂倒是很尽心的!”
他的忍耐力相当地好,要不然也没法成为节度使的心腹,反正只要小魏征没有醒,他就绝不会和杨泽翻脸,当然要是魏征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后果就不止是翻脸那么简单了,是会要人命的!
吴有荣道:“既然杨坐堂尽心尽力,那小侯爷的病就一定能治好!谭将军有所不知,杨坐堂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术,下官贱内病得死去活来,差点都要准备后事了,可杨坐堂只两剂药,不到一天一夜的功夫,就把她给治好了,你说神不神!”
“可否让我见见吴夫人?”谭松鹤来这里的目地就是要看看那位小夫人,要不然他才没心情来看吴有荣呢!
吴有荣当即道:“可以,当然可以,下官这就去叫她出来,给谭将军见礼。”说完,也不叫仆人,而是亲自跑出了花厅,去叫小夫人了。
花厅里又只剩下了杨泽和谭松鹤两人,杨泽冲谭松鹤拱手行礼,道:“原来大人竟是位将军,草民失敬了,不知大人可是在魏侯帐下任职?”
谭松鹤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但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如杨坐堂治好了我家小侯爷的病,那么侯爷定重重有赏,你下半生的富贵唾手可得!”
杨泽心中欢喜,要是真能搭上节度使这条线,那他以后在大方帝国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了。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发现自己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科举和从军都别想了,只能靠给人治病讨生活。
而他要想混出名堂来,也只能靠医术了,如有节度使给他当靠山,以后就不怕被人欺负了,至少不会被吴有荣这样的小县官给吓唬住,看看昨天把父母给吓坏的样子,让他想想就心酸,草民草民,真是如同草芥一般的小民啊!
只是片刻功夫,吴有荣便领着他的小夫人回到了花厅,小夫人盈盈万福,给谭松鹤见礼,又向杨泽道谢。
杨泽这回总算看到了小夫人的本来容貌,果然是很有几分姿色,属于天生便有媚骨的女子,难怪吴有荣这么宠她,把她当成心肝宝贝儿一样。
小夫人已然不咳嗽了,脸上也已消肿,只是还没完全恢复,皮肤还有些淡淡发红,但并不影响什么。
吴有荣道:“谭将军,下官刚才进去,是让贱内洗脸的,女人家总是莫名其妙,脸上的肿刚消,她就抹上了胭脂,下官怕你看不清她病好后的样子,所以特地让她洗干净脸,这才过来的!”
杨泽心中暗笑:“这话说的,说得好像姓谭的是想看你小夫人长啥样似的,这可有损谭大文人的名声,要是被传出去,很容易让人想成他是个好色之徒!”
果然,谭松鹤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就算是这么回事,说话也得讲点技巧啊,你说小夫人出来是为了感谢杨泽的,不就可以了么,干嘛非得说是我要看她,真是个丘八,还是个脑袋被驴踢了的丘八!
别看谭松鹤是武官,可他骨子里还是文人,骂起别人丘八来,那是一点都不客气的。看了小夫人几眼,他并没有问什么话,也无须问什么,相信吴有荣不会骗他的。
谭松鹤转头对杨泽道:“你不是想再复诊一下吗,看看吴夫人还有什么不妥,非要吴大人请小夫人出来,现在就复诊吧!”
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的!杨泽心里这么想,嘴上自然不会这么说,他答应一声,上前给小夫人号了号脉,问了几句病情,便道:“应该是都好了,不用再服药了,只需静养几日便成。”
谭松鹤长长舒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门外传来脚步声,何大才小跑着到了门口,说道:“大人,至仁堂来人了,说有人要抄了杨家,堵着门口呢!”
杨泽大吃一惊:“什么,抄家?谁要抄我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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