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何,翟川自然也难受不已,侧头扫了眼屋里快站成泥塑的一群人,微沉的声音带着一缕揶揄,“诸位大人是打算站到天明再走?”
“不敢。”反应快的人立马意识到翟川下了逐客令,挪了挪站僵的腿,“属下告退。”
其他人回过神来,也急忙三三两两地告辞而去,到最后,屋内便只剩了陶家父女。
陶磊自然也想走,奈何女儿坐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竟是怎么也唤不起来,脸越发黑了,声音一冷,“雪儿,快起来!”
“这倒不妨,陶小姐若是想嫁入东宫,留下也无甚关系。”寒林瞥过眼,勾着唇,嘴角浮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陶磊看到她的神情,一股寒意陡然从脚底升起,这样的神态,与当年玄铁林的一个女弟子像极了——他明知道这个女孩子是杀人不眨眼的黑巫,偏偏只记着她是淑旻的女儿,是祈天宫的族人,便以为她真是隐忍好欺负的。看样子,自己的这一步棋,走错的太多了。
听寒林又提起此事,翟川不禁蹙眉,但感到她攀在自己肩上的一双小手哆嗦得厉害,想必已经竭力在克制,也不忍再拖延,冷着声,“两位请回吧。”
陶磊再不敢怠慢,也不管陶雪安还是哭得厉害,二话不说将她拖起来,才到门口,听到翟川似是告诫,又似是自语,“上代少祭司对陶先生已有厚恩……既是微末之身,所求不宜过多……”
寒林立刻将冰凉的手敷上面颊,这才稍稍缓解一些。
“林儿……”翟川紧紧拥住她,眸子愈沉,刚才竭力忍耐,现下终于可以将她压回身下,幸好她身子尚且冰凉,还能让人寻回些许理智。
“川,你真想……?”寒林极不自然地侧过头,躲开他灼热的目光,她可以尽量不害怕,却还是不能坦然接受。
闭上眼等了片刻,只觉额角被他轻轻印上一吻,隐忍的叹息送到耳边,“还是下眠咒吧。”
趁着眠咒生效前的最后一点清醒,翟川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低声自语,“林儿,只要我不碰你,你随时都可以反悔,离开京城……这样,你便多了一条生路……”
眠咒的效力为六个时辰,不能更改,第二日醒来时,雪霁天晴,床边落了一大片暖融融的阳光。
“今天倒是静得很。”寒林拥起被子,探头找衣衫,却发觉地上的衣衫早已不翼而飞,低头对上翟川半眯的眼,“这怎么回事?”
“多半是旭华进来过了……”翟川看着她隐在被中窈窕的身子出神,过了半晌才想起回答。
“……真是糟糕。”自己昨天怎么就忘记把门封上呢?那丫头看到里面这么混乱的场面,指不定就以为……
门微微一动,果然是旭华抱着一叠衣服蹑手蹑脚地进来了,一眼看到寒林坐在床上,急忙蹭过来,笑着挤眼,“两位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好。”翟川翻身坐起揽了寒林,故意答得暧_昧不清。
寒林瞪了他一眼,中了眠咒,想睡得不好都难吧?
旭华却误解了寒林这一眼的意思,轻轻劝道:“太子妃,第一次总是有些痛的,以后就不会那样了,你就别怨着殿下弄痛你了……”
“我……”寒林初时还不解,随即飞红了脸,将小脸埋进锦被。
“旭华,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并没有做什么。”翟川见寒林羞成这样,不忍再逗她,正色嘱咐,“快些帮林儿梳洗,一会儿我们去神女遗迹。”
旭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连衣服都脱成这样了,还能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既然是翟川吩咐了下来,她也不敢再多问,急忙放下手中的衣物,回身去取祭衣。
这里寒林正梳着头,薛瞳缓步踏了进来,俊目含笑,“昨日那一出戏可真是精彩极了。”
翟川正倚着妆台看寒林梳妆,听到声响回身轻笑,“薛姑娘,说到这个,还真要多谢你。”
“这倒不用谢我。”薛瞳耸耸肩,“反正我和陌前辈也看不惯那大小姐的样子……哦,听闻她从昨夜一直哭到现在,还没歇下呢,体力倒是好得很——也就这一点比寒林强。”
“阿瞳,你又打趣我。”寒林抿着唇,神色却不恼,“我们一会儿去神女承瑶当年击退魔族的古祭坛,你也一道去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