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来报,说孙先生求见。
韩氏神色一凛,说:“姚妈,你赶紧把东西准备好了,姜妈你随我去花厅。
韩氏急急来到花厅,见是孙先生把古先生带来了,先是一喜,可看这古先生一脸愁苦,上次来送红利时他可是一脸喜色,韩氏不禁心里一沉,目光转向孙先生,孙先生着低下了头,韩氏更是不安。
古先生上前行礼:“见过李夫人。
韩氏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古先生,山西那边一切太平吧?”这几天叫孙先生去打听,他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把她气的够呛,又不敢有大动作,生怕老爷知道,愁的她吃不下睡不着,人都老了一大截,老太太还以为她在为俞莲的事闹情绪,一再劝解她,要想开点,她现在哪有心情管俞**的破事。
古先生面有难色:“李夫人,这事,古某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韩氏只觉手脚发凉,声音都打着颤:“你直说便是。”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被古先生骗了,血本无归,但是今天古先生能站在这里,骗局的可能性应该可以排除,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她参股的矿山不那么赚钱,一时半会儿回不了本,甚至会亏一点,没关系,这些她都能接受,可是,如意算盘落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李夫人,这矿山,当初古某是亲自去看过的,出的煤成色极好,且是在浅层,容易挖掘,大家都说这座山是能挣大钱的,确实头两个月是挣了不少银子,可是,挖到底下,尽是些废石,煤渣少的可怜,古某不甘心,命人继续深挖,还是……一样的情形。”古先生抱歉道。
“那另一座矿山呢?”韩氏急问道。
古先生摇头叹息:“这两座矿山是连在一块的,情形都一样。”
韩氏半响回不过神来,心慌道:“那你的意思是·····,赚不了银子了?那本钱呢?本钱能回来吗?”
古先生再度摇头:“只怕是难。”
姜妈妈急道:“可你当初不是说,这两座矿山都是极好的,一定能赚钱?”
古先生惭愧道:“按常理是如此,可是连当地有经验的矿工都看走眼了,我也是有苦说不出啊毕竟这东西埋在地底下,咱们又没那透视眼,看不见不是?这开矿山本来就风险极大,开对了,就是挖到座金山,开不对,就是一堆废石。”
韩氏坐在那浑身发冷,摇摇欲坠,撑了这么多日,本就已经心力憔悴,这一下真有点承受不住,气息起伏了几个回合,韩氏强压住心中的失望与焦虑,目光如炬审视着古先生,冷声问道:“当初你说黄家也入了股,可据我所知,黄家并不知此事,你要做何解释?”
古先生故作惊讶道:“难怪黄家夫人责怪我口风不严,哎呀李夫人,您怎好去问黄夫人,当初我可是答应她绝不将此事外传的,是看您确实有心想入股又犹豫不决,才道出黄家,让您安心。”
韩氏怀疑道:“是吗?我们这么多银子交在你手上,现在你一句话,银子没了,赚不了了,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你让我们心里怎么想……”
古先生打断道:“李夫人,古某知道这事让夫人很失望,不瞒李夫人,在来李府之前,古某已经去过黄家和另一位东家府上,对这件事做了交代,当初古某就说过,这事不能包圆是有风险的,你们若是不信,每家只管派出最可信的人随古某去一趟山西,看看便知古某是不是在诓骗你们。”
韩氏强作镇定:“你倒我不敢吗?我这边让人联络黄家,一起去山西看个究竟。”
“李夫人,联络一事,古某还是劝李夫人打消这个念头,投资矿山需要多少本钱,您是知道的,您两座山,一座占了两成,一座占了三成,他们下的本钱可比您多多了,你们若是商贾之家,没关系,随便囔囔都行,可你们偏巧都是官家,几位老爷又是身兼要职,就凭那么点俸禄,哪来那么多银子去开矿?当然,古某是知道李夫人的银子来的清白,李家那么多产业,这么多年积蓄下来,这点银子还不是小意思?可御史台的人不会这么想,外边的老百姓不会这么想,到时候惹出点闲话,只怕对几位官老爷不利,古某是肺腑之言,还请李夫人三思,黄家那边是再三嘱咐不得宣扬出去,还有另一户地位更显赫的,更是胁迫古某,要是漏出一星半点口风就要摘了古某这颗脑袋·····,夫人您参股的事,古某可是跟谁也没提起过。当然,如果李大人不介意的话,古某也没意见。”古先生诚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