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娘见儿子儿媳都被罚跪,不干了,她刚要嚷,孙金山把拽过她,对着她脸狠狠地扇了两耳光,柳儿娘跌倒后,他又奔过去对着她屁股连踢两脚,骂道:“败家的老娘们,糊涂油脂蒙了心,不干一件正事。”
他打了两下后,无力地跌坐在桌边的长板凳上。
打死媳妇有啥用哩?他自个就该打。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听信了媳妇的话,将柳儿嫁到唐家,自己就是糊涂油脂蒙了心的,还有什么脸面打媳妇?
柳儿娘在外受了气,回来被男人打,不禁放声痛哭道:“你打死我吧,我代闺女死了,也好安你的心。我就不明白了,难不成我不让闺女休回来还错了?柳儿被休回家脸上还有光彩了?”
孙铁柱和王氏也一齐转头望着孙金山,似乎等他的回答。
孙金山忽地老泪纵横,一手撑着额头,失声痛哭道:“休不休的有啥要紧哩?闺女活不下去了,她活不下去了哇,你这个老糊涂!这时候你还惦记脸面,没了闺女那啥唐家、李家跟你有啥关系?”
他似乎崩溃了,在儿子媳妇面前放声嚎哭,声音怪异,如狼嚎,一边哭还一边用手使劲地捶着板凳,捶得手上皮肉迸裂,鲜血流了下来。
柳儿娘、孙铁柱和王氏都吓呆了!
对于外面人来说,庄稼男人,不过是最底层的小人物,卑微而庸俗;可是对于每一个乡下家庭来说·他们是顶天立地的柱石,谁也不会在妻儿面前这样软弱痛哭的。
王氏首先忍不住了,急忙推孙铁柱,两人起身上前去帮孙金山包扎手掌,却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跟着流泪,最后也由不得失声痛哭起来。
柳儿娘听了男人的话,愣了半响,喃喃地自问道:“我错了么?过的不好就要回娘家?······”没有人理会她,她也是糊涂茫然起来。
孙家哭声震天,弄得左邻右舍心中突突跳,暗想,难道是柳儿已经死了?她连一晚上也没扛过去?
这可不比老了人·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谁不难过?于是便一齐上孙家来安慰探望·谁料大门紧闭,也不像是死人的样子。
于是纳闷地聚在一块窃窃私议,你问我,我问你,不得头绪;上村长家询问,村长偏偏还没回来。
就有人恍然大悟道,孙柳儿还在李长明家哩。
那孙家这是哭啥?
李长明家,李长亮安排好柳儿后,将菊花先前的话说给爹娘哥哥和李耕田听·末了又坚决地说道:“你们也瞧见了,柳儿想开了,人都精神了好些,她这病不见得就养不好。再说了,不管养不养的好,我都要娶她,要是爹娘心里不痛快,摆脸色给她看,我就搬出来。”
李耕田听了沉吟不语·李长明却是眼睛一亮,说道:“对,咱们老是觉得柳儿没多少日子了,其实她要是打起精神来,还是能多活些日子的。这中间,不正好能找人帮她瞧病么?”
花婆子抱着李敬文,一边晃悠拍弄着他,一边咕哝道:“唐家没钱?不是治了这么久也没治好?”
李长亮眼一瞪,怒道:“那能一样么?她要是在唐家过的好,干嘛跪着求唐老爷休了她?如今她回来了,自然心思顺畅,再治病就容易好了。我可告诉你,她娘家人不是东西,弄得她有家不能回,要是你也敢摆脸色给她瞧,哼哼,甭怪我不认娘。我可不是孙铁柱那没主意的软蛋!”
花婆子见他满脸煞气,又是委屈又是害怕,不敢则声,转头用袖子抹眼泪。
李耕田沉下脸道:“长亮,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啥?她可是你娘,不是你儿子,你这么大声凶她?”
李老大也板脸道:“我晓得你长大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凶我们,我们一个屁也不敢放,就是不晓得人家看了会咋想。
也是,人家咋想你也是不管的,你就是无法无天的天王老子。”
李长亮拧着脖子道:“谁无事端端地凶她了?要是她有个当娘的样子,我能这样对她?你瞧青木娘和槐子娘,人家多护儿女,她要是也能这样,我保管对她也好。”
李老大气道:“不管你咋想,她不想你娶柳儿是为你着想,不是为她自个。我们还不是怕你伤心难过,要是刚办完喜事接着办丧事,谁受得了?”
李长亮大声道:“那嫂子娘家哩?那时候咱家就是烂房子三间,嫂子爹娘也是不乐意将嫂子嫁给哥哥的,他们也是为了嫂子好,结果哩?因为嫂子喜欢哥哥,她爹娘心疼闺女,就答应了这门亲。不然你以为是你李老大面子大么?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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