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耕田大怒,忍着气道:“凡事总要讲个理由。这高老也的闺女连胡县令也是夸的,你不问缘由就说不成,爹已经答应人家了,难道要去退亲?况且那是你哥恩师的姐夫,咱们尊重还来不及哩如何能这样对人家?”
李长雨愤愤地说道:“那爹为何要答应他?你忘了答应过我,我的婚事要自己做主?那时候爷爷也在的,娘也在,哥哥也在。”
李耕田怒道:“你是说过要自己选媳妇,那你现在就掂量一下这高老爷的闺女瞧她是否配得起你。体要说她配不起你,爹马上就去退。”
李长雨忍无可忍地说道:“她再好,也不是我喜欢的人。”
李明瑞和方氏在一旁听呆住了,这爷俩越说越僵,最后李长雨喊出的话让两人都有些头晕——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年李耕田要求爹娘退亲的情景。李明瑞更是气得手抖——这闹退亲还真的成了老李家的传统了。
李耕田也是心里一缩,大感不妙-,沉声问道:“你喜欢谁?你说。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是相中了人家就要跟爹娘说怕的就是碰见这种两下里说岔了的情况。”
李长雨再也无法隐瞒对着三个长辈说道:“我喜欢菊花。我也不是要瞒你们,一是菊花还小,二来我也跟你们打过招呼,想着你们帮我定亲的时候,总会问我一声的,谁知爹…···”他的话没说完,但那埋怨的眼光已经表达出了他的意思——你做爹的说话不算话,这事能怪我么?
李耕田悬着一颗心听完李长雨的话,长长地透了口气——终于不用退亲了。
他对儿子埋怨的眼光一点也不在意叹了口气对儿子说道:“长雨,我就不说菊花有啥不好了——反正你喜欢她肯定有你的理由,只是如今这事你可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菊花要跟张槐定亲了哩。”
看着小儿子愕然的神情,方氏心疼地拉着他的手,把郑家要跟张家定亲的事细细地说了,包括村里传出的闲言碎语,张大栓和郑长河打上周宝柱家等事,直说了一顿饭的工夫。
李长雨呆呆地问道:“咋突然就定亲了哩?”
李耕田不悦地说道:“他们两家一向走得近,张槐更是经常跟青木在一块儿跟菊花也是常见的,定亲有啥好奇怪的?倒是你,才见了菊花几回,咋就觉得喜欢她哩?她如今蒙着脸,要是把面巾取下来,你能肯定还会喜欢她?”
李长雨听说菊花要定亲了,心里难受,脑子里乱糟糟的,李耕田这话让他愤怒了:“我又不是没见过她的脸?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长了块癞皮么?”
李耕田晓得儿子跟菊花不可能成了,心情放松不少,因此也不跟他争论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就算喜欢她,她也是要跟槐子定亲了,难不成你还能去抢亲不成?”
李长雨冲口而出:“那你们就该帮我做主,也上郑家去求亲,然后让菊花自己选,说不定她会选我哩?”
李耕田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小儿子:“你是说,要我退了高老爷这边的亲事,再回去到郑家提亲,在张家和郑家中间插一脚,闹个天翻地覆的,到最后,就为了让人家菊花选一回?要是她还选槐子哩?你有把握她能选你?”
李长雨无力地跌坐到凳子上,双目晦暗无光——他哪里有什么把握,他早就发现菊花跟槐子情投意合了,自己到底在期盼啥哩?又为何对菊花念念不忘哩?
方氏见小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不已,狠狠地瞪了李耕田一眼,摸着儿子的手,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明瑞也叹了口气,觉得小孙子真可怜。他爹当年闹退亲,退了就能娶自个想要的,称心如意;他如今不但不好退亲,就算拼着得罪长风的恩师退了亲,还不一定能够娶到菊花,不一定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