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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妹急忙道:“不要紧,我娘在家。我也想跟你学烧鱼哩。菊花,要不今儿就到我家,你教我煮,我烧把你们吃。我们上回在你家闹了半天哩,哪好老去你家?”
梅子一听也有些犹豫,便道:“那就到我家去——我家人少。小妹你家那么多哥哥,咱去了也不爽快哩。”
菊花连连摆手道:“甭推了,我晌午就煮鱼,也没空烧旁的。你们往后有了好吃的,惦记着我不就成了?小妹不是还送了干泥鳅把我么?梅子也送了辣椒片哩。”她可不想去旁人家煮饭。
刘小妹笑道:“嗳!旁的我家也没有,就是有这鱼虾。眼下起鱼塘,大家都分了鱼,也不缺;到了明年,我哥哥们经常打鱼兜虾,我就常送些把你。”
菊花听了就开心地笑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就一个哥哥,又在念书,没空弄这些;要是刘小妹的哥哥经常打鱼兜虾,能送些把她,当然好了。
梅子想,她家可没这些东西。她爹不大做这些,连下陷阱猎兔子都不弄哩。于是对菊花道:“我爹不喜欢弄这些哩。我还是多把些辣椒片儿给你吧。”
听得菊花和刘小妹都笑了起来,怎么说得好像菊花马上就要跟她要东西似的。
说着话,就往村里赶。路上,菊花问青木道:“哥,这塘泥咋分哩?”
青木道:“也不细分。谁家的田地在这塘旁边,他们几户人家就分了这塘泥;村里好些水塘,差不多家家都能分到。”
几人紧赶慢赶的,已经迟了一步,到了村子中间宽大的稻场上,那里已经是围了好多的人,比刚才在塘埂上的人还要多。因为那些或斯文或勤快没去瞧热闹的人,分鱼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也赶来瞧热闹了。
李耕田不住地高声叫道:“下塘的人先去喝一碗姜汤,在老成家。”他一转身瞧见了青木跟槐子,忙摧两人去喝汤,又叮嘱他们一会来帮忙记账。村里如今识字的人不少,他也省心多了。
这丰收的时刻,那份喜悦仿佛能传染似的,老老少少都是满脸开花,全盯着稻场中央的一排木桶,一边跟身边的人争论着这圆塘到底是今年起的鱼多,还是旧年起的鱼多;又或者比较哪年的鱼更大一些;又有人对那些没去瞧热闹的人比划赵大嘴捡到的老龟,描述的活灵活现——那老龟在他的嘴里,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比磨盘还大,人瞧它也不害怕,那眼睛就好像能说话似的,愣是盯得最爱吃老鳖跟乌龟的菊花也不敢吃它了,乖乖地把它放了。
菊花和梅子她们听得愕然,随即就笑弯了腰。
菊花敢打赌,过几天没准就会传出这老龟当时流泪不止,她一个不忍心,便放了它;过几年,没准就会传出这老龟跟她说了话,求她放了它,说它是在这塘底修炼的。
结果,还真被她猜中了,甚至比她猜的更离谱。
这还没开始分鱼,那欢笑喧哗、低声私语、高声争论就没停过。待喝完姜汤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分鱼就开始了——反正他们身上也弄脏了,这分鱼自然是由他们来分。
周夫子居然满脸含笑地过来坐到桌前,帮着记账。有了他,分鱼就更快了。
分鱼是按人头来的,先把鱼全部称了,按总重量分摊到人头,再算出各户应该分的重量。
然后就是具体分派了。这可是有讲究的,虽然每户分的不是一样多,但大鱼却是一家一条的先分派,然后再按重量把小些的鱼搭配起来。至于个人喜好的鱼品种不一样,那也由着他们分完后,再互相交换。分的时候可是不管草鱼或鲤鱼的。当然了,通常都是先紧鲤鱼分,鲤鱼分完了再分草鱼,然后才是鲢鱼。
因往年都是每天起完两个水塘才分鱼的,所以,几乎各户都能分到鲤鱼和草鱼,不会出现只分到鲢鱼的现象。
今天也不知是谁提议,中午先分了这鱼,也好回家煮了尝尝。于是,想每户都分均匀了自然有些难。不过也没人挑这个理,反正下午还有条子塘,明儿还有草沟子、小塘湾等没起哩。
一过称,这圆塘今年总计起了三百五十多斤鱼。据梅子说,这比旧年多了好几十斤哩。经过周夫子跟张槐、青木的一番计算,人均能分到一斤一两鱼。
菊花家四个人,不多也不少,能分到四斤四两。各户人也都计算着自家该分的鱼,以便到时报数的时候好验证一番。
那些汉子便按照周夫子等三人计算的结果,一户一户地分起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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