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些本钱,日子没那么难了,自然不能叫钱蒙住了眼睛。有句话咋说的?哦,是“该放手时得放手”么!
这乡下这么穷,自家就算再有钱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叫大家都好过些,也有趣,不是么?这小青山这么美,她也不想搬进城去住,当然不能跟村里人太疏离,远亲近邻么!
篮子她们都越发高兴了。她们还以为菊花会不舍得教她们这一招哩,菊花家可是在做这项生意,说出来不是大家都晓得了?
篮子望了望菊花家泡橡子果的池子,回过头来,诚心诚意地对菊花说道:“菊花,难为你家对人这么好。要是旁人,是咋也不能说出来的。我娘说,也就郑叔跟郑婶是实诚人,才把咋弄橡子果仔细地跟人说哩!”
李金香也笑道:“可不是么,我村长大伯也说了,就郑叔这样的,可是帮了全村好大的忙。往后挣钱不挣钱的先不说,多养头猪自家吃也容易多了,只怕往后再也不缺肉吃了哩!”
菊花静静地听她们说这些,心想,哪里有这么简单,这猪要是养成气候了,要不想法子卖出去,对下塘集这个小镇的肉价冲击可是巨大的,到时候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这就要看村长的眼界了。不过,她哥哥可是已经想到这一层了,想必会有应对的措施的。想到青木去清辉县城关注的东西,她忍不住微笑起来。
说笑了一会,才正正经经地开始做针线。
篮子把线扯得“嗤啦、嗤啦”响,一会儿的工夫就纳了好几排。
菊花羡慕地说道:“篮子姐姐,你纳鞋底可真快。我就没那么快了,这针老是穿不过去。要是把鞋底铺薄了,穿了不舒坦;铺厚了根本纳不动。”
李金香瞧着她那细细的几根手指头,笑道:“你还小,劲儿不足,当然纳不动了。还是跟梅子似的,先纳些鞋垫练练手吧。”
篮子却拉着她的手瞧了瞧,又把她的顶针拿过来,跟她说道:“你手指头细,这顶针套着太宽松了,老活动,自然是借不上力。叫你爹给敲得合拢一些,怕是要好不少。你先纳些薄的鞋底,做几双单鞋春秋天穿;等做熟练了,再纳厚实一些的鞋底子。”
菊花确实觉得这顶针老是一顶一转,太费劲,便想着叫郑长河给砸几下。
篮子想了想,又跟她说道:“你只管做单鞋,我帮你做一双冬天的棉鞋。也就要几天的工夫就做好了。”
菊花忙道:“那咋好意思哩?你家一大家子人都要你做鞋哩,你都忙死了。我有一双棉鞋哩。”
梅子笑着跟她说道:“你别跟她客气。她家说是人多,全身女人,个个会针线,哪里还缺鞋穿。再说了,她送你鞋子,你收下了,她下回才好意思再来你这吃猪下水不是?”
大家听了哄笑起来,弄得篮子瞅着梅子直摇头。
刘小妹见大家都有东西送菊花,李金香家里肯定是不缺东西送人的,只有自己家穷,把些啥给菊花哩?
她瞧着菊花脚下的小火坛子,忽而想起上回下雪,烤火的时候烘出来的玉米饼子,哥哥们可是都说香的。虽说是个贱东西,倒蛮好吃的,做些送把菊花当零嘴儿也好。
于是,她便对菊花说道:“我明儿炕些玉米饼子送把你吃,填上腌菜馅儿,又香又有味儿哩。”
梅子一听,两眼放光,忙问如何做。
其他的人也都停下手中的针线望着她。
刘小妹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用玉米面做饼子,中间填上腌菜做的馅儿,放在这火上炕。我本是弄着玩的,后来我三哥吃了说香,我就做了好多搁锅里炕出来,喝粥的时候吃,比窝窝头香哩。”
菊花恍然大悟,“嗳哟”了一声,见众人都瞧她,忙道:“我晓得她说的是啥了,不难做哩。”
她想,这不就是果子饼么!看来她脑子真是上锈了,好多的东西都想不起来。
梅子急忙道:“要不咱马上试试?”
李金香也期盼地瞧着菊花,只有篮子嗔怪地对她们道:“瞧郑婶都忙死了,你们还跟着添乱?这东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哩。又要生火,又要揉面,还要炒馅儿,再说,只做一个放在菊花这小火坛子上炕了玩当然行;要是做的多,那要炕到啥时候,不用锅能炕得过来么?可是郑婶在烧猪下水哩,哪里还有锅把你们用?”
刘小妹吐了下舌头,笑道:“那我明儿多做些,送把你们吃。今儿就不要折腾菊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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