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这盘棋结束了,诸葛乔又赢一盘。他眉头紧锁,这棋是赢了,可论及占地,依然大大不如张白。
“乔儿,既然赢了棋,就赶紧用了午膳,不要再凉了。”
诸葛乔抬头一看,立刻起身作揖施礼:“母亲万安,怎么今日有心观棋?”
果然是黄月英,张白心里认定了,又偷偷瞧了一眼。见她云鬓高绾,双目如漆,黛眉如柳、薄粉略施,肤色微麦,容貌清丽而无俗。
她内衬绫罗紫衣,外套一件粗麻布长袍,一条襻膊把两袖扎起,露出一对被阳光晒过的双臂。
“谁来观你的棋,你且看看这班奴仆?”
诸葛乔这才发现周围仆人各自端着盘碗,正在身边眼巴巴地等着,屋外日头早已过了正午。
“啊呀!几乎忘了用膳,来人,赶紧收了棋盘,我们这就用膳。母亲莫怪,今日得遇小友,棋力甚佳,一时忘形矣!”
诸葛乔赶紧介绍,“这位是吴郡张氏子弟张白张恩培,恩培贤弟,这位是诸葛丞相夫人,家母黄氏。”
那就肯定是黄月英了,张白赶紧施以大礼,“不知丞相夫人驾到,小子贪玩,失礼了,失礼了!”
“没关系,乔儿现在大了,常常外出游玩难以管束,今日弈棋也不算太耽误功课。只是不可因棋而废学,辜负你父之期望。
“是,母亲!”
“那我也该回去了,以免误了伯松午课。”张白趁机辞行。
诸葛乔明显有些不舍,本想留他午饭,可张白坚持不允,诸葛乔只得向黄月英道:“那母亲,我送送张贤弟可好?”
黄夫人含笑点头,轻轻微福施礼,转身而去。
张白和诸葛乔二人去往府门,身后跟着一串仆役。路上诸葛乔忽然问道:“恩培此来成都,除了与兄长见面,还有其他打算否?”
“这...”张白是想见诸葛亮,他也不便明说,便答道:“家乡山高水远,吾久居异域,每每思之,如今万水千山已过,反倒颇有近乡情怯之感啊!”
“近乡情怯吗?说得有理。愚兄亦远离吴地多年,不意与你境遇相近。”
“小弟也听说了伯松兄的身世。”
“将来吴蜀若缔结盟约,便是自家人了,可自家却难回啊!”
张白听诸葛乔话里有话,不知如何接口,索性挑明了问道:“伯松兄可是有何心事?”
“也不是什么心事,只觉得你我二人都非家中长子,你年纪太小回到吴郡后还得等上几年,才得出仕。其间不得不曲意逢迎长兄,于家中看他人脸色,思之不禁戚戚,心有忧愁。”
“倒让伯松兄挂虑了,小子自幼离家,总得回去见见家父家母。这前程之事嘛,也得听长兄吩咐,实在身不由己。这几日暂留成都,权当散心冶情,将来之事不敢多想。”张白有意说得心事重重,诸葛乔听来立刻便有了计较。
“贤弟不如留在成都,做我的左膀右臂如何?这里虽不比三吴富庶,可蜀国缺的是良臣猛将,正是吾辈施展之地。贤弟可有此意?”
张白装作为难道:“吾与伯松兄难得交心,自然是愿意留下的,可是我离家日久,若不回去一次,有不孝之嫌。”
“这话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