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什么可是好说,你可听说过桑之落矣、其黄而陨的故事”
顾之远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娘娘年岁尚轻,正值青春韶光,不必妄自菲薄。”
“青春也好,韶光也罢。最易失永远是人心。若故人心常在,又哪有长门赋”
“娘娘若是已下定决心,微臣开药便是。”
顾之远留下了两服药,说是调入水中,只要一盏茶的工夫,便会发挥药效。
王栖桐嘱咐秀儿,去太极殿外候着,只要李治一下朝,便请他来立政殿用晚膳。
李治还是先去了偏殿,但这次没有用膳。进立政殿的时候,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不情不愿。
王栖桐为李治准备了一大桌佳肴。王栖桐坐在李治身旁替他添菜。王栖桐找机会与他交谈,但李治总是敷衍地点点头。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酒。”王栖桐将掺了药的酒递给李治,举起自己的酒杯。
李治不言语,看了一眼已端起酒杯的王栖桐,沉默片刻,端起杯脚,随意喝下。
王栖桐见状,抬头一饮而尽。谁也没有察觉她眼角微渗的泪珠。
李治用完膳后,便让宫人伺候他洗漱。
王栖桐也在一旁伺候,她隐隐觉着身子发热,自知药效开始作用了,想着李治也差不多,便将内殿其他宫人都支开。
王栖桐为李治整理衣衫,手有意无意地触碰他的胸膛。
谁料左手李治一把抓过王栖桐的手,右手摩挲王栖桐的脸。道:“这月色下,皇后格外好看。”
不知怎的,王栖桐没有预想的欣喜,反而有些慌张,无边的慌张。
王栖桐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被李治拦腰抱起,扔在床榻上。他俯下身,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脖子上,然后一路而下。
王栖桐紧闭这眼,头偏向一旁。没有得逞后的欣喜,有的却是不知所措。
李治丝毫没有顾虑身.下王栖桐的感受,凭着药效肆意而为。王栖桐紧抓着身旁的褥子,不断暗示自己为了子嗣忍一忍,再忍一忍!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她不应该高兴么可为何觉得有什么东西郁结于胸
李治终于停了下来,他紧紧将王栖桐抱在怀中,仿佛像是呵护稀世珍宝一般。
王栖桐将脸紧贴着李治的胸膛,静静临听着他的心跳,喜出望外,难道他真的回心转意了吗
耳畔传来李治的呢喃,温柔而缱绻,王栖桐侧耳细听。
“媚娘……媚娘……”
王栖桐突然只觉得万雷轰顶,身子瞬间僵住。
她曾是他明媒正娶,用八人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而今却成了一个前朝嫔妃的替身。在他的心里,她就是替身。
王栖桐没能忍住眼泪,她尽量控制住抽泣的声响,却止不住拆行的泪沾湿枕被。
她曾以为她输在无子、输在愚蠢、输在懦弱,重活一世,她才明了,她还输了李治的心。
那个曾相伴九年的夫君心里已再无她的位子。
王栖桐冷冷一笑,她为了巩固后位,机关算尽,甚至希望用药来使他回心转意。结果呢她得到的却是自取其辱。她纵使高居后位、母仪天下,但在李治心中不过是个玩物;是个连他都不屑玩弄的玩物,是个送上门主动让他玩弄,结果却自取其辱的玩物!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轻贱、恶心。
她好累,这条复仇之路她走得太艰难。她想歇一会儿。如果受孕便是天意,无子也不想再强求。
可脑海海里却传来另一个声音,你难道还想让武媚娘凌驾于你之上,肆意宰割你么你难道忘了守护王、柳两族的重任么
王栖桐,你重生一世,早已不是为你自己而活。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爱你,你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挟制他为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