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内有一吊着一只狗头,一只名贵正宗德国牧羊犬,他正是张成林的致爱宠物狗,此时这只牧羊犬那丝绸柔光滑的棕色头颅,从躯体上切割了下来,牢牢地粘在厚厚的一摊血迹车把中央。细长的白色筋骨裸露在外面,口鼻满是泡沫,大眼因为死亡和失血,成了两颗斑驳的腐烂樱桃一般。纯粹原始的恐惧吓得张成林的夫人发了尖锐的叫声,瘫软在地。
管家立即打电放给张成林报告此事。张成林立即回到别墅,他也被眼前的东西震惊得感到了生理上的不适,就仿佛胸口挨了大铁锤一击,心脏狂飙,阵阵反胃,呕吐物喷在华丽的地板上。
张成林深感振惊。
那绵堂敢无畏正面和他火拼。他张成林可是青红帮最凶残的人之一,三鑫公司权力和权势在上海已达到鼎盛,那氏仁晟帮和斧头帮在财力上不能更三鑫公司抗衡,只因我抓了他的女人吗,没有一句警告,不装腔作势,不按理出版,不留任何余地。这种冷酷无情,比起自己年轻时张狂更加张狂,比起他的义父王亚奄‘刺杀大王’更胜一级,已然像不怕死的魔鬼。
更可怕的是,家里的保安竟在那绵堂眼中犹如儿戏,他敢给狗儿下了强效麻醉剂,用斧头不慌不忙砍下这头颅,神不知鬼不知的运走。
张成林绝不愚蠢,只是极度自大,错误地以为三鑫公司已大上海是无敌的,在大上海的世界里他拥的权力比那绵堂更大更高,但是事实是:尽管他很凶残,很有钱,能在法租界里呼风唤雨,人人对他们青红帮后退三舍,尽管上能攀上国民政府戴老板关系,下能拥有三教九流门陡数万人。但是一个躲在暗处的仁晟帮小老大年轻人就能要他的命,真正的可以威胁到他。太疯狂了,是我掉以轻心让他转了空子,以后会加强保安工作。
那绵堂这种人必须碾碎,这种事决不允许再次发生,谁有不能抢了我的发号权柄。张成林狂笑起来,手下神情紧张地望着他,另一种想法涌上心头,有人如此公然蔑视他的权力,他将沦为大上海的笑话,想到这里,他还一个念头:难道他还有什么更狡猾更疯狂的手段吗?
这已然是宣战的开始。
我已被关了两天两夜。我已成了囚犯。
我已精疲力竭了,累得昏迷。
我猫九九,抗挣近20年,最后还是孤苦伶仃一个被别人当棋子用了,似乎我很总是容易落得不幸结局,如果我当初不到上海,也话这一系列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我感到虚弱,毫无自卫的能务,内心充满着难以言语的难受。我望着透过四周,还是那么的昏暗,我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或许宋达也是一个不错选择,为什么那绵堂老是要惹我生气,我的爱不够真诚,不够炽烈火吗,我暗下决定:如果我有机会一旦脱离张成林的约束,我管那绵堂什么三不三年狗屁合约,我定要离开上海,定要建立一种新生活......,我要再一次奋斗,这个念头让我产生了兴奋,不至于这么痛苦。
我一定要活着!重新开始!
我现在需要稍为休息一会儿,因为张成林一定会再次出现,我需要有一身的力气来对付他,但现在我不必操这份心。我闭上眼睛,我累了,的确太累了......
当我睁开眼睛时,房里的强灯已打开,过于耀眼的灯亮让我血昏,我吃了一惊,一时还不明白什么情况,接着我才意识到我昨晚几乎是睡死过去,头发早已蓬头垢面,背后突然一声响动,我等待的人出现了。
门开了,张成林正部在我面前,他的脸色惨白,眼里直冒怒火。
“那绵堂竟敢杀了我的狗!”他吼道。
“——跟我没有关系吧。”
“知不知道,这是我最珍爱的一只狗儿。”
我没有回答,他慢慢朝我走过来,带着克制着的威胁,但比爆炸性的狂怒还要可怕得多,我从没有见过男人这么冷峻,这么冷酷。他身上的每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我往后依靠在椅子上。
“那绵堂是不是会愿意为了你付出?”他重复的说。
“他不可能为了我吧,也许是你们生意上的纠纷。”我决定跟那绵堂切割。
我摇着头,极力控制着惊慌。他在离我一步之内停了下来,呼吸急促,紧攥着拳头,眼睛里喷射出黑色的怒火。我的心开始不规则的狂跳。
“你要偿还这一切,要用你的命抵狗的命。”他从牙缝挤出这一句。
“我想那不应是我,”我回答说,现在我的声音很是坚定,“你抓我来不是为救险你大哥霍老板吗,大事未成,你竟然为这一小事所烦恼,等你把我当人质一样救了你大哥后,我才一点儿价值没有。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必须忘记你的宝贝狗,忘记仇恨,达成交易。等时机成熟,再下手对付那绵堂不迟。”
张成林扬起一边眉毛,眼睛里仍燃烧着怒火,但也有恶魔般的神气,我感到一种不祥之兆。
“你的命我要,他的命我也要,你以为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吗?”
他狰狞的笑了,觉察到我的恐慌,故意推波助澜又前进一步。
“我知道了,你从二十多岁一路从杭州打拼到大上海,最后终于和霍焯山、杜少卿平起平坐,”我故意把嗓门提高到吓人程度,我把平堂那绵堂常跟我说关于黑帮的的内幕内容说出来,当然有我猜测的成份,“但是上海三大亨的排名不是霍、杜、张,就是杜、霍、张,你一直在未位,靠一双铁拳打天下的你何尝不想当名副其实的老大!所以,你营救你大哥并晨真心真意,有自己的小小算盘——。”
“真不错,够味!”他说,“够无畏,叫你粉身碎骨我才痛快啊!”
他一把一只手臂往后一甩,接着迅猛向前一挥。我看见紧握的拳头朝我的脸颊打来,随即是一声猛烈的撞击和一种要炸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