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使了个眼色。
宋墨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对顾玉笑道:“你也别乱来,这件事最好还是以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为主。”又道,“你用过早膳没有?走,让你嫂嫂给你弄点吃的,你休息休息,等会和我一起去见东平伯……你看你现在这样子,面色苍白,精神萎靡……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也没有喝多少。”顾玉小声嘟呶着,“中途遇到了冯治他们,推了几把牌九,所以有点晚……”
宋墨有些恼火,道:“从明天起你就给我早起,跟着家里的师傅蹲马步……”
顾玉不作声,有些别扭地跟着宋墨进了颐志堂。
窦昭有意落后几步,瞥了宋翰一眼。
他盯着顾玉,两眼冒着火花。
窦昭笑着问宋翰:“二爷用过早膳了没有?”
“没有!”宋翰生硬地回答,旋即像感觉到了自己的生硬慢,忙露出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声音也温和了不少,“我吃不下!一听说哥哥回来,就赶了过来。”
他的声音很大,让走在前面的宋墨和顾玉不禁回过头来。
宋墨就道:“那你等会和顾玉一起吃点。”
宋翰笑着点头。
窦昭却发现宋翰的手紧紧成了拳。
她不动声色地帮顾玉和宋翰张罗了早膳,回到内室换衣服。
宋墨不失时机地跟了进来,却一眼就看见了窦昭雪白圆润的肩膀和线条优美的锁骨……
他想到那晚自己在上面留下来的梅红色烙印……顿时口干舌燥,再也不敢多看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淡然地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窦昭心里有事,并没有注意到宋墨的异样,她去了屏风后面,一面窸窸窣窣地换着衣服,一面把日盛银楼的掌柜张之琪拉着父亲入股的事告诉了宋墨。
是谁说的,犹抱琵琶半掩面的女子是最动人的。
宋墨站在屏风外面,听着那衣裳摩擦的声音,脑海里全是那一夜他看到的旖旎景象……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鼻尖冒出一滴汗来,无声地落在了衣襟上。宋墨悚然,这才拉住心猿意马,静下来听窦昭说话,可就算是这样,他的心绪还有些打结,半晌才道:“你是想让我趁机把岳父留在张之琪那里的东西都要回来吗?”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
窦昭嗔怒着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玫瑰色的妆花褙子映衬得她人比花浓。
“我是让你帮我查查张之琪的底细——一个小小的商贾,和谁做生意不好,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詹事府少詹、行人司司正的身上,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如果宋墨能因此发现辽王的影子,那就更好了。
想到自己已经进了一些时候,久留下去,别人还以为是窦昭把他留在了屋里,对刚刚入门的窦昭不利,宋墨笑着应喏,回了厅堂。
顾玉和宋翰正一左一右地坐在桌前用早膳。
宋墨想着窦昭的话,越想越觉得窦昭的话有道理——这个日盛银楼只怕不简单,所图的也决不是仅仅一个银楼。岳父一向淡泊,和这种野心勃勃的人在一起只会被拖累。趁机把岳父留在张之琪那里的东西拿回来也好。
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岳父,其他的人去办这件事不太好。
待顾玉和宋翰用过早膳,宋墨让宋翰早点回去读书,却把顾玉叫进了书房。
宋翰凝视着书房紧闭的槅扇,好一会才捏着拳手出了厅堂。
窦昭吩咐素心:“你安排个人,想办法和二爷屋里的人说上话。”
素心应声而去。
汪清淮夫妻前来拜访。
宋墨接待了汪清淮,窦昭接待了汪少夫人。
两人一个在花厅,一个在正院的宴息室,把英国公府走火的前前后后又说了一遍。
汪清淮义愤填膺,要和宋墨一起去见东平伯,请东平伯尽快缉拿盗贼。汪少夫人则两眼汪汪地抓着窦昭的手,不停地说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些盗贼也太猖獗了!还好你没有什么事。遇难成祥,必有后福!”
汪氏夫妻还没有走,陆湛夫妇奉了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之命前来探望。
宋墨和窦昭只好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他们的话还没有说话,张续明夫妻连袂而来……没到中午,宋墨和窦昭的嗓子眼已经开始冒烟,而东平伯也终于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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