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装?”
甘甜甜百无聊赖地站着不想理他,夜里风凉,卢卡见她明显一张“别跟我说话!”的脸,裹着风衣蹲在地上也闭了嘴。
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车来,甘甜甜忍不住边低头问他,手指点着那个像是广告牌的东西说:“喂,怎么没有出租车来?这个......怎么用?”
卢卡仰头,笑着说:“你叫我名字,我就告诉你。”
甘甜甜:“......”
“威胁我啊,我就是不叫。”她“噗嗤”一声也笑了,蹲在地上,保持视线跟他平齐,扬了扬眉毛说,“你自己叫车吧,我走了。”
卢卡伸手打算拽她衣角,甘甜甜反应极快,侧跳出一臂宽的距离,起身俯视着他,拍了拍衣摆,居高临下地冲他哼笑了一声,转身走人。
“喂!”卢卡在她后面喊道,“a!”
甘甜甜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走得异常潇洒,两步一转间,进了一条小路。
“do——”卢卡蹲在地上干着急,喘了口气,正又想再喊,“刺啦”一声,一辆蓝色的巡逻车停在了他面前,驾驶席上的弗兰卡放下车窗探出头来,疑惑道:“卢卡,你蹲在这里做什
么?”
“来散步,”卢卡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萎靡不振地起身拉开他后车厢的门,兀自坐了进去,说:“送我一程,谢谢。”
弗兰卡不疑有他,他从倒车镜中扫了他一眼:“你都伤成那样了,还能跑出来这么远?好兴致。”
*****
甘甜甜走到半路,站在路口踟蹰。她家住在医学院附近,医学院在医院附近,如果按照正常路线绕过医院的话,明显远了三倍的路程,她打算抄小路从医院里穿过去。
鬼故事灵异故事悬疑推理故事,大多喜欢发生在午夜的医院。一个墓地一个医院,似乎怎么样都能被人脑补出来一系列的东西。风声大了惊悚,没声音也惊悚,有人惊悚,没人也惊悚,总之就是什么都不对。
胆子不够大的,晚上穿行在黑灯瞎火的医院中,的确能把自己给吓死。
甘甜甜在寂静的黑暗中走得坦荡荡,她从两座楼间穿过,还特地抬头分辨了一下楼的编号,他们后面的解剖实验要借医院的地方,貌似是她眼前这栋楼吧?
她饶有兴致地走走瞧瞧,冷不丁发现脚下一溜黑漆漆的东西零零落落地向前蜿蜒,直到对面楼前侧面的楼梯下。
甘甜甜谨慎地拿鞋底蹭了蹭地上的圆形斑块,黑色的液体还没干透,被她登时蹭成了一片。
甘甜甜了悟,嘴角一挑笑了,用中文扬声说道:“出来!”
秋风萧瑟,甘甜甜耐心地站在风中,连喊了三声。
“你再不出来,”她也不急,百无聊赖地道,“血再这么流阿流的,明儿你就能直接进你身后那栋楼的停尸间了。“
还是没有动静。
甘甜甜贱兮兮地拖着长音,在寂静中长叹一声:“客死异乡,多凄凉啊。”
回应她的是一阵阵哗啦啦啦地树叶鸣响,跟她回荡在楼群间的回声“多凄凉......凄凉......凉......”
还真这么倔强?甘甜甜“啧”了一声,心说再这么犯倔,我可真心不管你了。
她腿还没迈开,就听不远处“咚”一声闷响,她忍不住哭笑不得地跑过去,果然,那女孩儿失血过多,半晕不晕地跪坐在楼道口,扶着墙抖着手,脸色苍白如纸。
“还逞强不?叫你还不出来。”甘甜甜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她,对着这么一张酷似叶纯相似的脸,她禁不住就想叨叨上两句,“腿软了吧?站不稳了吧?”
“要你管!”那女孩儿一头虚汗,连抬头都困难,愣是偏头翻了翻白眼,不耐烦道,“滚滚滚!”
于是,楼道口就不停滚动回放“滚滚滚”。
甘甜甜也不恼,那女孩儿长着一张英气的脸,嗓音却出奇的温柔,外加上她虚弱中气不足,那三个“滚滚滚”愣是让她吼出了外强中干的既视感。
甘甜甜憋着笑,脱下外面套的休闲款绵衬衫,不由分说给她围在腹部伤口上,托着她腋下将人架起来。
那女孩儿胳膊腿乱动不住想挣脱,被甘甜甜贴着耳朵大声道:“你怎么比叶纯还烦人?!”
她被吼得不由抖了一抖,眼冒金星地如法炮制,侧头贴着甘甜甜耳朵吼回去:“叶纯是谁?”
“跟你一样,油盐不进的硬骨头!”甘甜甜喊完尤不过瘾,又想继续,转念又心道,她跟一半死不活的计较什么呀?她手扶着女孩儿的地方,黏黏糊糊全是血。
于是甘甜甜便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劝她说,“行啦,别折腾了,您老消停消停吧,我家就在前面。您再折腾,死我家门口我还嫌晦气。”
那女孩儿想发作,空有那心思没那力气,只能嘴巴动了动,要哭要不哭地用哭腔说:“装什么好人啊!你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甘甜甜闻言脚下一滑,差点儿把她扔出去。
她老脸在夜色掩映中烧红成一片,囧囧有神地在心里骂道:你妹夫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是我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