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呢?鞋呢?”
甘甜甜笑着摇头。
“那你晚上睡什么啊?!穿什么啊?!”
甘甜甜理所当然地眨眨眼:“附近没有超市?去现买就行了吧,啊这里,肯定有卖被子的......吧......”
毛佳佳遗憾地摇了摇头,面色凝重。
“没卖被子的?”甘甜甜目瞪口呆,“不能吧?”
“是超市已经关门了!”毛佳佳夸张地叹气垂头,“附近都是小超市,都关门了,大超市在郊区,等咱们过去也就关门了。”
“那......”甘甜甜为难地蹙紧了眉。
“我这儿有房东留下的一套被子枕头,上次有朋友来的时候用过,不过事后我将它们洗过了。”毛佳佳想了想,迟疑道,“你,你看你介意嘛?要是不介意,就凑合一晚吧。”
凑合吧,总不能因为洁癖把自己冻死?事急从权呗。
甘甜甜沉重地点了点头。
甘甜甜跟着毛佳佳出去,将放在客厅储物柜里的棉被芯儿跟枕头取了来,素花的被子粉色的枕面,瞧着颜色,倒是真心不脏。
甘甜甜软着两条腿将没有被套的被芯儿,在光秃秃的白色床垫上铺好,这才发现,意大利的单人床貌似宽度连一米都不到。
意大利人身材该是比亚洲人高大才对的,他们睡这九十厘米左右的单人床,不会显得憋仄?
甘甜甜深深地不解跟迷茫,我大天-朝的单人床还是一米二的宽度啊。
甘甜甜洗了个澡出来,整个人已经困乏到了极点,她将手机按亮看了看时间,拖着两条肿-胀的双-腿,仰面躺倒在了床-上。
一时间,被褥中浓重的湿霉气息盈满她的鼻息。
甘甜甜时差还没倒过来,下午那会儿正困,此刻人虽然累,大脑却是清醒的。
她手臂枕在脑后,睁眼瞧着天花板上大片的暗色菌斑,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她床头前洒下一片清辉。
光?
甘甜甜翻了个身,无声地动了动唇角,似笑非笑。
异国他乡的第一天,便这么多姿多彩地过去了,夜晚如约而至,甘甜甜仰躺在床-上,终是在朦胧的月光中,进入了梦乡。
*****
甘甜甜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睡够了一个对时。
她下床去厕所洗漱,顺便开了手机,接收到了一条来自“tim”的短信,一长串的意大利语,她猜测该是服务可以用了,但是业务估计还得等一等。
她在碎得只剩下了半扇的镜子前刷牙,听见外面铁门“叮哐”响了一声后,又紧接用钥匙被锁了门,心道可能是她室友出去了。
甘甜甜草草冲了个澡,换上了身浅灰色的休闲运动套。她打开厕所门,迎面就是那一走道的垃圾。
甘甜甜原地停了三秒钟,决定进屋联系完中介,就自已自足地把卫生打扫了吧。
她回自己屋里,又把昨天那袋拆了包的饼干摸出来,啃了几块当早饭。她叼着饼干,坐在摇摇欲塌的椅子上,眼晕地举着昨碗毛佳佳写给她的那一大串,夹杂着大小写字母数字跟符号的二十几位数的wifi密码,手指头点着手机屏幕,连输了三次才正确。
这座房子位置不错,可以搜索到收费低廉的公用市民网络。
甘甜甜聚精会神地将网络连接上,刚打开微信,眼瞅着着一串的未读信息,还没来及得挨个点开来看,她就不由皱了皱眉头,抽着鼻子狐疑抬头,她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浓重的烟火缭绕的气息。
甘甜甜这才后知后觉发现,门与地板间的缝隙处,已经在缓缓喷吐浓烟,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腾,小半个房子已经被缭绕出了种似梦似幻的感觉。
这是......甘甜甜诧异地捏着手机站起来,疾步到房门前,一把拉住门把手,打算将门打开。
结果,她直接被铜门把手上的热度,烫得一颗心徒然抖了抖。
再等她将袖子垫在手心拉开门,登时又被喷了一头一脸的浓烟。
房门外,从对面毛佳佳的卧房里,一道火龙贴着地板横蹿而出,沿着满地的垃圾线燃起了一人高的火墙。
甘甜甜骇然后退,扑面而来的热度已经有些烫脸。
火堆里时不时传出几声爆响,“噼里啪啦”过后,火苗借着垃圾中的油星与酒,越蹿越高。
甘甜甜眼瞅着火势愈发严重,她顿时青了一张脸,她室友没给她家门钥匙不说,出门后还将铁门锁上了!
火警电话是多少?!
甘甜甜茫然地转身回屋,奔至窗口往下探了眼,登时心又凉了半截。
擦嘞,这楼有点儿高啊!而且墙壁上光秃秃的,连个落脚点都没!
甘甜甜的留海被屋外秋风轻抚,她深刻地意识到,此刻的她连能撕成长条当捆绳的被单被罩也没有,跳窗跑路——貌似行不通啊......
她拧眉抱起床-上的棉被芯儿扭头冲进厕所里,她把浴缸里的水打开,将被子一把塞了进去,迅速把被子打湿后捞起来。
甘甜甜把自己裹紧在被子中埋好,冲回自己屋里锁上门,又将自己的两个包背在身上,这才扑到窗前,大声用英语呼救:“救命啊!我屋子着火了!救命!”
“救命!”她气息不乱,底气十足,一点儿不见惊慌,“救命啊!”
“救命!我家着火了!”
诶哟......
甘甜甜边喊边哭笑不得地心想:她不就是留个学?至于这么多灾多难么?
攒了小半辈子的“救命”,全在一天里头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