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确有点紧张,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面对中视的镜头,所以紧张。”
洪奎一愣,他没想到唐林会这么实话实说,不过他的第二个问题还是直接针对唐林,他接着问,“镜头前大家会看到你衣着整齐干净,白衬衣白的晃眼,但……这跟我下午看到的样子完全不同,那时候你穿着雨衣雨鞋浑身都是泥水,你指挥着队伍在大雨中嘶吼像是一头野兽,而且我记得刚才你去篮球馆看望战士们的时候还是原来的衣服,为什么为了采访要换干净衣服呢?你要知道我们这次采访最想要的就是你工作中最真实的形象,而不是这么光鲜……”
“还有,如果我们不采访这时候你又该挂水了对么?之前我有提过可以一边挂水一边采访你,可是你们拒绝了!能说说你的想法么?”
唐林这次没有再忍耐,因为第一印象已经产生,所以他拿起升腾着热气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滚烫的咖啡,整个人立刻为之一振。然后稳稳的放下,没错,即便是高烧即便是身体虚弱但是他的手依然很稳很稳,因为他是狙击手,只要活着不管是什么状态他的手都会很稳很稳。这已经不是一种习惯而变成身体的一种本能了。
而且在他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又特意抬手看了看那块已经磨破的野战手表,“现在是晚上9:25分,严格说我已经下班了,而且要接受你们的采访,我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是对你们和大家的尊重,没有其它原因。另外我的身体的确有点不舒服不过只是小毛病而已,不影响我正常工作,所以我不可能一边挂水一边接受采访。”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或者说他的态度很坚决,可是洪奎却笑了出来,“呵呵,你果真还是军人的脾气,我采访过很多人,给很多人拍过纪录片,或者说我是个追求现场感和真实敢的人,我一进来看见你突然穿的这么干净有些不适应,因为从我在东山水库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你就不是这种形象或者说你就根本没有形象,我第一次看见你你正被两根安全绳吊着飘在几十米高的水坝中间,大风一吹你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你完蛋了,可现在你又还怎么故意干净的坐在我面前,所以你还是个军人,从骨子里就是!”
表面看起来洪奎的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所以唐林也不做回答,他本来就不愿意说话,尤其是这种时候。这种采访他还是很不适应,他可以在几千人跟前没有丝毫慌张的替柏雪那样的女人说话给他担保,他可以面对市长省长都不紧张,可是现在他能不说话还是不说话,言多必失,他心里只想着快点结束而已。
既然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那么洪奎自己继续,“你是个军人,不穿军装的军人,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而且可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改变。当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来的时候你先是在中州市区的湖南路指挥抢险,你站在随时都可能被淹没的桥上不顾一切的大喊。然后一夜未睡直接回到东山水库,你再一次冲在爆破现场的最前面,现在你又马不停蹄的到了中强矿区,如果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真的以为你是一个领导或者一个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