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精彩有的无聊。唐林几乎从不跟人提起自己的家事,柏雪看起来也是如此,不过唐林问了她必须给出一个回答。而实话就是最好的回答也是他们之间建立信任和合作的基础。
“我妈妈在我3岁时候就去世了,后来爸爸给我找了个后妈,后妈又生了个弟弟,对我很不好,所以我高中毕业就出来自己活自己了,跟家里也只是偶尔给爸爸打个电话,但我也恨他。”
唐林缓缓点头,“原来这样,知道了。那我让你帮忙招收女学员的事就算了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换做是我恐怕也不会张口去求爸爸。”唐林就是这样的人,他找别人帮忙但是如果让别人很为难很尴尬一定会立刻停止,现在就是。柏雪却轻轻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不是去求我爸爸,是我叔叔,我叔叔是沧州武术学会的副会长,权力很大人脉也好,我叔叔从小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姑娘看待,看不了后妈对我不好,因为我的问题经常跟爸爸吵架,让他管好自己的新老婆……”
可唐林还是一脸严肃,“即便这样,你也该很为难,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会太喜欢回家,即便是从小疼你的叔叔你也不想见,我有个心理学学位,你知道的。”
唐林此刻十分真诚,就好像跟柏雪是多年的朋友一般,什么事都是从她的角度替她考虑。柏雪觉得很奇怪也很不解,她跟唐林没什么交情,唐林其实也是在利用她,她能帮他他为什么还真么多顾虑这么婆婆妈妈,她知道唐林肯定不是怕他欠她人情,而是把她当做朋友一样来关心。
好多年了,她中专毕业18岁就出来,到现在七八年了,很少很少有人这么真正的关心她替她考虑,她心里一阵阵温暖,似乎了解了为什么女市长那样的人物都看上了眼前的唐林。她咬了咬嘴唇,“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我一次都没回去过,每年过年的时候爸爸和叔叔都打来电话催促回家,可是我就是不想回,真的不想。不过,爸爸老了,叔叔年纪也大了,我……不能一直逃避,总要回家的。其实……你该想得到我之前不回家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我的身份,尽管家里没人知道我给别人当了****,可是我自己心里却过不去,总觉得回去要是被知道了没脸见人,还会被后妈和弟弟赶出家门……现在不一样了,我自己独立了,自己有了一座铜矿,最起码回去我可以抬起头说我在干什么了。说有了铜矿会吓到他们,说我在矿上做财务总监还是可以的。我……忙过了这段,真的想回去看看了……”
唐林不说话了,每个人,不管男人女人,不管是在外当大官还是在外做小0姐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有一个衣锦还乡的梦想,都想给家里争光都想被人瞧得起。这点上没有高低贵贱也没有光明正大和阴暗卑鄙,这点上大家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这种追逐幸福的权力。尽管追求的方法不同。
唐林不太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不会劝人,他更擅长的是倾听。他没想到柏雪会对他如此坦白,因为这意味着她完全对自己放开了。如此的经历如此的家庭应该是她内心最大的创伤和阴影,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了实话。唐林甚至在脑子里剖析她的人生轨迹,她中专毕业离开家出来闯荡的时候一定不会想给人家做****的,一定不会想到要靠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来生存来换取金钱。事情肯定有一个契机,她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一个女孩,一个人在外,远没有那么坚决和坚强,然后,她走上了这条路。不过唐林也不得不佩服她,她竟然勾搭上了胡力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说白了同样给人做****,但是给胡力这种人做****远比给一个大老粗煤老板当****强多了。
那样她就真的彻底堕落了。
柏雪也不说话,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从未跟人坦白过家里的一切,即便是胡力也没有,因为从骨子里她敬畏他怕他但是也不是完全百分百相信他。好在胡力也没有为难她刨根问底,因为她也不会让胡力给自己的家人办事什么的。这点胡力也捡了个清闲,反正他知道柏雪是沧州人,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座城市,知道他就是她的天,知道他的话她不敢不听。甚至他让她去给别的男人做****,她都没有反抗。她是个听话的女人,他喜欢她这种知趣的态度,要想得到必然要付出,他从不认为自己的那个嗜好是种****行为,他觉得自己很正常,而且很了不起,他对自己的评价一向很高,甚至高于其他人对他的评价。
柏雪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跟前展露自己的心思,她有些紧张,但不后悔,这些话说出来以后她自己一阵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这么多件的压抑一下子发泄出了大半。
“很奇怪,我从未跟人说过这些,因为人家会表面同情心里鄙视,不管如何也不能成为我出卖自己身体和灵魂的理由,可是我却觉得你不会瞧不起我,至少不会,是这样吗?”
唐林抬头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我自己也不是十全十美我自己很多事都做得不对,我自己有时候也挣扎矛盾甚至胆怯。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我不太看重一个人的过去相反比较在乎他的现在,以后我也没法子控制,事情就是这样。”
柏雪笑了,“你还真是个高大上,好话都让你说了,我甚至都觉得你这么说有点卫道士有点虚伪。不过还好,你没什么恶意,你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也应该感慨很多,理解。所以最后,你招收女学员的事情就交给我办吧,我先提前联系打招呼,然后有具体消息了会做一个招收计划给你看,这样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