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倦鸟归巢

。”

    露华默默跟在他身上。

    进了房间，露华顺手把他的箱子就接了过去，推到墙角，自己蹲下来给他整理。唐百川手上一时空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也没说话，唐百川一脸倦意，露华红着眼眶。

    一个晚上，所有的对话都仅限于“要关灯了？”“好，晚安。”“晚安。

    第二天早上，露华醒了，一转头就看到唐百川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早。”

    唐百川没说话，只是又凑近了几分。露华慢慢从他眼神里读出了某些信息来，心里还郁闷着，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就纠缠到一起去了。

    没人说话，一切进行得悄无声息。

    露华想，深吻和拥抱如果是这世界上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东西，那么爱抚和轻吻就是最让人动情不能自已的交流了。她能感觉到，自己像一颗珍珠一样被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唐百川的一举一动都温柔的不像话。

    她想说点什么，一定要说点什么。

    到他要进去的时候，露华忽然顿住，一下子错开身体，“唐百川你要跟我离婚吗？”

    “没有。”他的回答果断而干脆，仍是吻着她的肩头不肯绕开。想暂时分开一段日子，可是，不想离婚。

    “那么，我们的婚姻在英国是不成立的吗？”

    “谁告诉你的？”唐百川这下倒是怔住了，撑起身体来，由上而下注视着露华。

    “因为……没有公证过。”

    几乎是下一秒，她的人就被唐百川拽了回来，先前的那些微不足道的遮挡都被化解了，他真正得偿所愿，甚至低低叫了一声，魅惑死了。

    露华明明身体有些异样，却不死心地盯着他。

    唐百川自得其乐了一会儿，凑过脸来，一下子咬住了露华的鼻子，“小傻子，不公证哪来的结婚证？”

    什么，什么意思？

    唐百川笑而不语，该说的都说了，该轮到新婚分离的丈夫享受权益了。

    露华来不及思考什么，整个人就被他卷进了感官的深渊里。

    古人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诚不欺我。

    那一个早晨过后，露华如释重负。他回来了，那个她记忆中的唐百川回来了。唐百川也没跟露华解释什么，回来的第二天下午，也不知道盛世内部哪弄来的消息，硬是几个股东和高管跑到酒店来了。

    这对新婚夫妇还有若干问题等着解决，但是他们可等不及了，他们还有若干要命的问题等着这位唐总出点子。唐百川被请回盛世内部了。向仁虽然垮了，但是他一手创办的基业，总不忍心让它垮了。被带走的时候，他说，请唐总回来主持大局。

    唐百川为了盛世，果然殚精竭虑，一连半个月都没在露华面前露脸。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睡着了的时候他回来，他走了的时候她醒过来，虽然没有见到人，但是枕边总有人睡过的痕迹，准备的干净衣物被换走，脏衣服整齐地放在浴室里。

    什么都慢慢回到了轨道上。

    赵副市长受审的时候，她去旁听了，出来的时候遇到穿着整齐的赵询。他瘦了一些，但是比起之前文质彬彬的样子，男子气概更浓了。

    “你知道珊珊吗？”

    “嗯？”露华忽然听到这个名字顿了顿，才想起来。

    “她快要生了，你要是方便，记得来陪陪她。”

    露华说了好，赵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露华看着他形单影只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背后矗立的法院，莫名觉得有一种孤寂感。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关于仇恨的部分放下了之后，变得越来越容易伤春悲秋了。

    苍水的那一个案子终于被翻了出来。这么多年，一直在努力的人并不只是露华一个人，检方后面也介入调查。

    露华现在倒是能匆匆见上唐百川一面了，他们交谈很少，但是彼此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默契度空前加强。

    关键证人向太不知所踪，向仁开庭的日子朝后拖了一个月，那一天露华在家里的阳台上侍弄新买来的花儿，唐百川去旁听。

    那一晚上，唐百川没回来。

    第二天，露华到盛世去找他，到了办公室忽然见他和一个年轻女人挨得很近，远处看起来暧昧极了。露华敲了敲门，屋里人听到响声抬起头来，露华也不顾旁边女人眼里的深意，径直走了过去。

    “吃午饭了吗？一起？”

    旁边女人正等着看好戏，不料唐百川转身就让她走，并开始收拾东西。

    “去哪儿吃？”

    “回家啊，唐先生。”

    那个女人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忽然愣了一下，回头看办公室里。唐百川怔了一下，忽然就笑了。和风霁月，也不过如此。

    “回家啊。”

    露华笑着点点头，凑过去抱住了他，“嗯，回家。”

    他们还有很多问题需要面对，可是没有关系，一辈子的时间很长，听我慢慢说就好。你要知道，鸟儿飞的再远，它也眷恋巢的方向。而心有所系的人，一定能回到那个叫做“家”的地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