臊得慌。
到了巳正,盛昌侯父子终于回了盛府。
盛夫人听到消息,连忙和东瑗、二奶奶葛氏、表姑娘秦奕去垂花门口迎接。
父子三人大约是一夜未睡,脸上都有倦色,眼底有浓浓阴影,在大门口迎接的二爷陪着一同进了内院。盛昌侯神情含怒,盛修颐表情如常清冷,三爷盛修沐脸上含着忐忑。
看到盛夫人,盛昌侯敛了怒焰,冲她颔首:“回去吧。”
盛夫人看着他们父子三人完整归来,心里一喜,就忍不住眼泪簌簌。
盛修颐和盛修沐兄弟忙上前,给盛夫人行礼,一左一右拥着他,安慰道:“娘,您别哭,我们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盛夫人抹了泪,哽咽道:“娘这不是高兴吗?”
盛昌侯回头,轻声咳了咳:“不过是在宫里过了一夜,你平白操这些心做什么?”
盛夫人忙抹了泪不再哭了。
有盛修颐和盛修沐兄弟在盛夫人跟前,二爷盛修海就完全插不上话。
东瑗妯娌也不用上前服侍。
进了元阳阁,盛昌侯很不客气对众人道:“都回去!又不是有什么事,都在跟前做什么!”
二爷、二奶奶葛氏和表小姐秦奕就忙行礼,退了出去。
东瑗不知道公公到底是冲谁发火,见他情绪不善,又说了那样的话,连忙也要出去。
“阿瑗,你略站站。”盛修颐当着盛昌侯的面,公然喊她。
盛昌侯脸色一沉。
盛修颐就给盛夫人和盛昌侯行礼:“爹爹昨日一夜未睡,孩儿不打搅爹爹歇息,先回院子了。”
盛修沐也连忙起身告辞。好像很怕盛昌侯怒气的霉头触在自己身上。
盛昌侯冷哼一声,转身去了净房更衣。
盛夫人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可盛昌侯正在发火,她也不敢留盛修颐和盛修沐兄弟,怕侯爷责罚孩子们。
盛修颐夫妻和三爷盛修沐告辞后,盛夫人吩咐小丫鬟去厨房做了什锦面,等盛昌侯洗漱一番换了家常的衣裳出来,对他笑道:“侯爷吃些东西再睡吧。”
母鸡熬化成汤,用来下的什锦面,特别香醇,盛昌侯才觉得胃里隐隐作痛。何止昨夜没有用膳,昨日中午就没吃,还熬了一夜。
胃里早已空空。
只不过他心里有事,又被盛修颐气得半死,不觉得饿而已。
此刻闻着香浓的什锦面,食欲就起来了。
他坐在盛夫人对面的炕上,端起什锦面吃了起来。一碗下肚,胃里反而更加空了,问还有没有。
盛夫人忙说有。
香橼就亲自去了小厨房,替盛昌侯再盛了一碗来。
三碗面下肚,盛昌侯才觉得胃里舒服不少,暖融融的。
他紧锁的浓眉这才微微展开。
盛夫人一直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怕惹恼了盛昌侯。盛昌侯瞧在眼里,放了筷子才道:“昨夜很担心吧?”
盛夫人叹了口气,道:“我和阿瑗几乎一夜未睡。我真是担心受怕,心就一直悬着。侯爷,宫里到底何事,怎么您和颐哥儿、沐哥儿,音儿也不递一个回来?”
盛昌侯顿了顿,看了眼屋里服侍的人。
眸光犀利,康妈妈等人连忙全部退了出去。
等满屋子服侍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盛昌侯嗓音微低,道:“陛下前日去呈景山狩猎,遇了刺客…….”
盛夫人只差惊呼,失措捂住胸口。
“……被射中了一箭,箭上有毒,当即从马上摔了下来。前日夜里连夜回了宫,召集太医诊救。”盛昌侯道,“今日早朝,娄友德只说陛下染了风寒罢朝,不说陛下有事。昨日早上,陛下倒是醒来了,却吐了一口黑血,又昏迷过去。太医院的人也吓住了。我刚刚从宫里回来,娘娘派人给我递信,我叫上颐哥儿就进宫了。陛下生死未卜,哪里敢递信出来给你们?”
“如今呢?”盛夫人紧张问道,“陛下怎样了?”
盛昌侯咳了咳:“陛下若有事,我们会回来吗?”
盛夫人这才惊觉自己紧张过度了。
“已经清了毒,性命无碍,今早卯正醒了过来。”盛昌侯神色又是一敛,“掌院太医说残毒还是不能全除,但能救回这条命,已是万幸。”
盛夫人就长舒一口气。
她魂都吓没了。
“查出是谁行刺了吗?”盛夫人又问。
盛昌侯摇头:“还在查。刺客是单独一个人,身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射中了陛下就自尽了,像是个死士。谁是幕后黑手,只怕要费些时日才能查出来。”然后又道,“你别操心,朝廷之事有我……”
然后就想起了盛修颐,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