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逼她,东瑗也见好就收,道:“你放心去吧,早日回来。”
一句早日回来,终于让陶氏的心微定。
她的态度越发恭谦卑微。
东瑗喊了蔷薇进来,让她打水来给陶姨娘洗脸。
“抹些脂粉,出去的时候笑着。你是出去养病,是世子爷给你的恩典,对你的怜惜,应该高兴。你又不是犯了错。”东瑗笑着对陶姨娘道。
陶姨娘看着东瑗自欺欺人,也跟着苦笑,颔首道是。
东瑗就让蔷薇和橘红服侍陶姨娘上妆,还赏了她一个赤金蝙蝠闹春的凤钿。
橘红上妆手艺很好,东瑗的脂粉、胭脂又是宫里内造的,片刻就将陶姨娘脸上的憔悴掩住,整个人比平日里还要光艳几分。
她平日里没有化过这么精致的妆容。
陶姨娘看着镜中的自己,明眸若秋水,粉腮赛烟霞,只要不在薛氏跟前比,也是个艳丽夺目的女子。
偏偏她倒霉,她的主母是名冠京华的第一美人,比东瑗一比,她就变得普通平凡了。
想着,陶姨娘站起身子,给东瑗屈膝行礼。
东瑗微微颔首,吩咐她路上小心。
荷香就搀扶着陶姨娘,出了静摄院。
陶姨娘一走,罗妈妈和橘红、蔷薇都迫不及待问东瑗:“是去哪里?怎么我们听着糊里糊涂的?”
东瑗把盛修颐一开始编的那套说辞,说给了罗妈妈等人听。
“这样的天气,哪里染了湿毒?”罗妈妈不信。
蔷薇和橘红也不信。
东瑗笑着不再解释,拿出针线簸箩,做诚哥儿做衣裳,任罗妈妈等人再问,就是咬定陶姨娘是去养病。
下午,陶姨娘去了庄子上的事,盛家阖府上下已经都知晓了。
陶姨娘是二奶奶葛氏的姨母表妹,却是庶出的,她俩人没有血脉亲缘。二奶奶葛氏向来不跟陶姨娘来往,觉得自己一个嫡妻跟妾室走动,是往下|流走,失了身份。
可听闻陶姨娘出府养病,她是不信的。好好的姨娘被送到庄子上去,定是犯了事。
却又听说陶姨娘走的时候,容光满面,倒真像是得了恩典出府去静养。
难道真有这样的好事?
二奶奶葛氏不太甘心,就借故来东瑗的院子探究竟。
东瑗对她看热闹的来意一清二楚,也是一口咬定说陶姨娘是湿毒,怕在府里湿气中,才送了出去。
二奶奶葛氏见她不松口,说了很多隐晦的陶姨娘的坏话,想跟东瑗拉近关系。
东瑗还说不松口。
她只得失望的回去了。
陶姨娘出去,二奶奶等人惊讶,可在盛修颐其他三个姨娘那里,却似在平静的湖心投下了巨石。
特别是邵紫檀,她一头雾水。
她和陶姨娘关系最好,平日里有什么事,陶姨娘总是和她有商有量的,向来不瞒她。
昨夜世子爷来了陶姨娘那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邵紫檀就住在陶姨娘隔壁,她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怎么无缘无故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邵紫檀对丫鬟兰芝道。
兰芝忙劝住:“姨娘,陶姨娘才出去呢……”
虽然说是去养病,邵紫檀却知道,陶姨娘根本没有得病。一听兰芝的话,邵紫檀回神,再也不敢提去打听的话,安分守己替东瑗和盛修颐做鞋。
“出去了?”范姨娘听到芸香说陶姨娘去了庄子上养病,也是吃了一惊的,“她什么病啊?”
“听说是湿毒。”芸香低声道,“可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府里这么多人,怎偏偏她中了湿气?况且往日瞧见,气色也很好啊……”
“可不是?”范姨娘疑惑道,“奇怪了,到底因为什么?怎么一点风头都不见,就落了这么大的雨?太反常了。”
“姨娘,您不是不喜欢她吗?”芸香笑道,“她出去了,您不高兴?”
范姨娘就笑起来:“我自然是高兴的。芸香,侯爷身边的林大姨娘,是不是去年也说送到庄子上去静养?后来就病死了啊……一般出去养病,都只有一个下场,就是病死的。我可从未见病好回来的…”
说着,语气里满是快意。
芸香则提醒她:“陶姨娘和林大姨娘不同。林大姨娘没有孩子,陶姨娘可是有二少爷的。”
范姨娘觉得芸香说的也对。
那快意就减了一半。
主仆两人猜了半天,还是不明白到底怎么了。最后,范姨娘无聊叹气:“没劲,还要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