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江晚脸色惨白,手足无措立在一旁。
看到东瑗进来,满屋子服侍的人吓得跪了下去。
东瑗二话没说,上前接过乳娘手里的孩子,抱在怀里。
不知道为何,东瑗刚刚抱了盛乐诚,他的哭声就小了。东瑗将他搂在怀里,隔着衣衫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孩子的哭就渐渐止住了。
片刻后,原本凄厉的啼哭终于止住了,满屋子的人都暗中松了口气。
管事的夏妈妈忙吩咐小丫鬟给盛乐诚端了热水来擦脸。
薛江晚也上前,给东瑗行礼,喊了姐姐,语带焦虑与不安:“……我只是想抱抱诚哥儿…….姐姐,我什么也没做。”
东瑗没有理她,依旧抚摸安慰着诚哥儿,直到孩子完全不哭了。
小丫鬟端了热水来,东瑗替他擦了脸,又摸了些雪脂膏。
盛乐诚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东瑗,很委屈的样子,东瑗的心都融化了般,忍不住往他脸上亲了亲。
盛乐诚顿时就咧嘴。呵呵笑起来。
他现在笑,已经有了些声音。
乳娘和管事的夏妈妈终于敢喘气了,看到诚哥儿笑,也不由自主笑了起来。东瑗也忍不住笑。
薛江晚就尴尬站在一旁。
半晌,东瑗抬脸看薛江晚。问道:“薛姨娘怎么过来看诚哥儿?”
薛江晚见东瑗肯理她。忙上前急急辩白:“我今日也无事,就想着路过来瞧瞧诚哥儿。姐姐。我真的只是抱了下诚哥儿,刚刚沾手他就哭了,乔妈妈和夏妈妈都看见了……”
实情的确如此。可乔妈妈和夏妈妈此刻都不敢点头。只是垂首不语。
谁愿意为个姨娘作证,惹大奶奶不快?
“没事,这不是笑了吗?”东瑗声音轻柔,怕惊了诚哥儿般。又道,“天色晚了。你回去歇了吧,多谢你想着看诚哥儿。”
薛江晚惨白着脸,依旧想解释什么,东瑗却不再看她。
她懊恼着从内室里退了出去。
等她走后,东瑗将盛乐诚抱在怀里,问乳娘和夏妈妈:“怎么回事?诚哥儿从来不哭得这样凶的。”
她的声音有些冷峻。
乳娘乔妈妈已经跪下,道:“原是刚刚吃了奶,奴婢和夏妈妈抱着哥儿在屋里遛弯。薛姨娘来了,见哥儿醒着,就要抱抱。哪里知道她刚刚抱过去,哥儿就哭得不行……”
夏妈妈也跪下,道:“大奶奶,真的是这样!薛姨娘刚刚抱了诚哥儿,诚哥儿就哭了,怎么都哄不好。也不是拉了,也不是饿了,喂奶也不吃,只是哭。我和乔妈妈都是头次见诚哥儿这样……”
“只是刚刚抱了一下,没什么异常吗?”东瑗又问。
她不相信薛江晚能收买这屋子里的人替她做伪证。
乔妈妈和夏妈妈异口同声说真的只是刚刚接过去抱了下。
东瑗思量了片刻,让乔妈妈和夏妈妈起身,然后道:“下次薛姨娘来,你们就拦着,只说她辛苦了,别把诚哥儿给她抱。”
两位妈妈忙道是。
就算东瑗不叮嘱,她们吓了这一回,下次是再也不敢的。
东瑗回眸看诚哥儿,见他正看着自己,眼眸湿漉漉的,能倒映出东瑗自己的影子。
东瑗就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问他:“哭什么,诚哥儿哭什么呢?”
诚哥儿听不懂她说话,只是冲她笑。
东瑗提起来的心终于放回了原位。
她实在舍不得放手,孩子刚刚又哭了一场,她让乳娘拿了风衣来跟诚哥儿裹着,笑道:“今夜诚哥儿跟我睡,明日再送回来。”
乳娘乔妈妈是不敢拦的。
倘若是平日,夏妈妈或许敢劝。
方才诚哥儿哭得那么厉害,东瑗一来就不哭了,夏妈妈顿时就不敢吱声,任由东瑗带着乳娘和诚哥儿回了静摄院。
虽不合规矩,可到底诚哥儿比规矩重要!
诚哥儿这么一闹,东瑗也没心情跟蔷薇谈事,只得等明日早上。
晚上盛修颐回来,看到诚哥,就问东瑗:“怎么抱了回来?”语气里是极喜欢的,并没有怪东瑗坏了规矩的意思。
东瑗就把刚刚薛江晚的事说了一遍。
盛修颐一贯清淡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东瑗笑着道:“……你说是不是怪事?我一抱着他,他立马就不哭了,乖得不得了!”
盛修颐这才笑:“若不如此,你不是白生了他一场?”
说起这个,东瑗就很荣耀:是她生的儿子,旁人碰碰都不行,就能她抱。她想着,内心就冲满了成就感。
看着诚哥儿哭累了睡熟的小脸,东瑗觉得此生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