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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靠近一步,低声道:“我这六爷爷身上宝物亦不少,且不论别的,那枚灵玉里的武灵,我记得其生前实力,至少是玄极以上。”
姜陵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心想若不是这乾坤袋里的东西已经足够好,你当我不和你大闹一场?
一旁的陈独醒则拳头握紧,眼睛瞪大,心中翻江倒海。
又得了一位武灵?!
姜陵瞥了一眼陈独醒,随即故作惊讶道:“醒哥,你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这是什么功夫?”
陈独醒收敛表情,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这边太子急着去处理事务,便叫长公主替自己为天行者送行。
姬如寒看着姜陵吐了吐舌头,道:“皇弟没有封赏你太多,可不要见怪。”
姜陵也不是贪心之人,心绪已经在自我安慰下平复了,淡笑道:“不妨事。”
姬如寒大眼睛凝光,道:“真想多听你说说你们天行者的事,若再有机会来我大周,可要好好与我说一说。”
姜陵笑着点头,与这芳华佳龄美丽动人公主闲聊了几句。
被晾在一旁的陈独醒面无表情,掸了掸衣袖上零星一点尘土。
眼看着时限已到,马上就要传送走,姜陵看了一眼公主那实在是清澄灵动的双眸,轻声道:“你这双眼睛可是真好看。”
姬如寒微愣,脸蛋一红,低头羞涩。
再抬起头,眼前的两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姬如寒怅然若失,喃喃道:“这不是会夸人么?”
......
皇位已经是铁定由那年纪仅有十七岁的太子来坐了,只待正式的登基大典。
有寒王的使者,带着寒王的口谕,召集一些倒向寒王的臣子,还有城外诸侯王的将领入了皇宫。然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来。
宫内三千寒王亲随的甲士,尽数赴死。五百禁卫打下牢狱,等侯发配边关服苦役,没有将他们诛九族已经是蒙受天恩。
廖金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全家老小皆尽陪葬。
青隼帮帮主查良死了,而且是斩首于市,监斩的副帮主熊海自然当上了帮主,而且众所周知他傍上了大周最硬的一座靠山,自此青隼帮真的如青隼一般冲云直上自然是指日可待。
大司徒董昭文、少司马、太常等人皆尽从牢狱放出,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然证明了他们对姬如光的信任与忠心。
大司马温子衡告老还乡,少司马暂代其职。
中尉卢俊臣亦是递上辞呈,并且自缚跪于白玉台阶下请罪。而后辞呈被驳回,皇帝以御用马车将其送回了白鹿门。
大司空王子师打下牢狱,没过多久便绝食而死。
董昭文担任大司空一职。
前任少司寇狄杭风光下葬,现任少司寇裴青云,转任少司空,虽说听上去是平级调任,但不少大臣已经嗅出了其中味道,知道这裴青云又要青云直上了,转任少司空也不过是因为其年纪太轻,不方便直接升任六官之一,故而换个职位谋些政绩,以作跳板。
裴青云在整件事之中看似随着太宰协助寒王,实际上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直接针对太子之事,甚至熊海都是由他穿针引线拉拢到太子身边的。一方面此人之所以成为年纪最轻的朝中大员,心志不俗,一方面也是太宰只对他一人稍作透露了自己的实际行动。裴青云明着在打压太子,实际上只是配合太子在演戏罢了。
这一战,史称“寒王之乱”。
寒王封地被废除。
辽王、野王、宁王三位出兵围京的王爷惊恐之下意图联合谋反,不出三年被清剿,三王皆被处死,封国废除。
另外六位亲王由于不曾出兵护驾,削除一半兵马,王位暂被被除去世袭之权,以后子孙降为郡王。此举又激起极大反弹,不知用了多久的时间才慢慢压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登基后的第七天,朝堂内职务调动完毕,还有一封辞呈摆在了光和殿的金案上。
太宰商九歌,请求告老还乡。
已经是大周名副其实的君王的姬如光,握着笔,直至笔墨干了,也没有批阅这封辞呈。
“老师,为何要帮助他演这样一出戏?”
太宰府内,裴青云如此问道。
商九歌正一丝不苟地折起自己那一袭尊贵至极的官服,开口道:“为了削藩。”
“这点学生看的出来。”裴青云目光闪动,神情复杂道:“我是问为何你选择帮他,难道是你看出这天下要乱,所以不想让更有野心的寒王继位?”
商九歌摇头道:“你都看出陛下以自己性命做诱饵、以皇位做赌注来演这样一出好戏是为了削藩了,你还觉得寒王更有野心?”
太子殿下已经是皇帝陛下了,那一位十七岁的青年浮现在裴青云眼前,他听闻老师点播,顿时遍体生寒,心神颤抖。
那一日是怎样凶险,裴青云自然清楚,一旦赌输,便是万劫不复。
他们都说自己是天生奇才,是最年轻的中枢要员,但自己的胆识谋略似乎和那位年仅十七岁的皇帝相差的有如云泥啊。
商九歌将官帽摆在了叠得整齐的官服上,又把那随他入殿不知多少次的腰间佩剑也放了上去,道:“谁知道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谨言慎行、兢兢业业了六十年,就当我发老人疯,拿着大周国祚赌上一把!”
“是非功过,交与后人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