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且不说那些亩产连80斤都困难的地方,咱就说说那些平原地区,他们的亩产....”
罗旋朗声道:“咱不懂,也没有去看过。但上级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无条件相信!”
姬续远一愣。
随即瞥见老支书和廖大队长两个人,也相跟走出了办公室,正往这边而来。
“姬续远同志,感谢你捐赠的收音机匣子,这才使得我们足不出户,就能知道外面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支书缓缓伸出手,和姬续远握握手,“感谢感谢!希望你在6生产队,能够好好指导指导我们的农业生产,力争我们的粮食产量,也能上一个新台阶。”
廖大队长已经听见了罗旋刚才的话。
此时,只见他拍着罗旋的肩膀道,“你个小鬼精!昧良心的话,以后可不要再说了啊,要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咱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违背客观事实,更不能胡球吹嘘嘛。”
罗旋闻言,心里顿时感觉安心不少:看来,这位廖大队长,也并不相信粮食亩产能够过万斤。
只不过...
罗旋心中在暗自欣慰之际,却又不禁为廖大队长的命运,多了几分担忧...
“今年忙完了农活,生产队里就准备抽调人手,去支援永兴水库建设、平整翻修红星乡的街道了。”
老支书叹口气道,“到时候,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多余的人手,去修建通往各个生产队里的小水渠。”
每年各个生产队一到农闲的时候。
乡公所,甚至是县政府里面,就会抽调大量的义务工,前去开展“冬季大会战”。
一般冬季会大会战的内容,就是修公路、小河小溪上面的那种蓄水坝,修建各生产队里的小学、还有就是修筑大型水渠、大规模的平整农田、改造各乡镇上的街道。
甚至各个乡上的氨水池、粮站里面的大型粮仓、院坝,畜牧站的良种场....
等等这些工程,都是由各个生产队里的抽调而来的义务工,去建设完成。
这些基建设施,由于没有施工机械,基本上都是用的纯人工去肩挑背扛的干活,所需的人手就特别的多。
因此,一到了冬天,各生产队里的劳动力就会出现严重短缺、人手极度紧张。
由于此时实行的是以牺牲农村的利益,全力支持和发展工业生产。
以至于各个生产队里,都抽调不出多少人力,给自己修建灌溉渠、改造梯田。
不仅仅如此,由于这些义务工,他们的工分需要各个生产队去承担。
而且每展开一项工程,所需要的费用,都是由各个生产队,摊派到每一位社员身上。
这就造成了社员们的工分值低的令人发指,摊派到头上的各种费用,多的数不胜数。
最终造成了农民们的生活,都异常的艰难。
用巴蜀省社员们的话来说,就是:活路又扎实,生活又虚把,啷个遭得住哟!
刚才老支书的话里,就是在担忧到了冬季农闲的时候,自己的生产队却无人可用。
因为到了冬天,红星乡的街道改造工程,就会正式展开。
还有乡供销社修建新的门市、职工宿舍;甚至是农机厂的扩建和配套工程...
并且永兴水库,届时也会加大工程进度;与水库配套的、长达上百公里的输水主渠道工程,也会同时开始建设。
这七七八八的工程一加起来,可以预想得到,到时候正兴大队的壮劳力,肯定将会被大批量的抽调一空。
而正兴大队自己,则准备预先修好建通往各个生产小队的灌溉渠,以便与水库的主渠道相连接。
小家服从集体,小集体服从大集体。
正兴大队,只能无条件去服从乡里的安排,这是贴板上钉钉的事情。
罗旋安慰老支书道,“支书您身体不好,遇到困难也别太急躁,免得伤身体。大家集思广益,几个臭皮匠还能顶上一个诸葛亮哩!大家多动动脑筋,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呢?”
“这能有什么好办法?”
廖大队长叹口气,“要不是先前已经说好了,那个采沙场会向生产队、大队部上交劳务管理费的话。只怕大队里,连你们抽调劳动力去采砂,我们都不会同意哩!”
规划中的6生产队采沙场,到了冬天也不是火力全开的挖沙,所以用不了多少劳动力。
廖大队长的意思就是:到时候采沙场里劳动力不能用的太多,必须首先保障大队部里,正在规划的水渠修建工程。
罗旋看看姬续远,没说话。
周老大可以去别的地方挖野斋、偷偷在人家的工程上干活,好挣点生活费。
那同样的道理,别的地方的人,也可以来正兴大队里面挖野斋啊!
姬续远见罗旋看着自己,闪身站出来问,“老支书、大队长,我这次来正兴生产队,眼看着广大社员、干部们铆足了劲,努力进行农业生产建设...看着那热火朝天的一幕幕,不禁让我深受鼓舞。很感动啊!了不起,我们的社员干部们,太了不起了!”
“这样吧,老支书,您们做个预算,我看看能不能给我们的生产队建设事业添砖加瓦,贡献出我一点点绵薄之力?”
姬续远道,“如果我们正兴大队劳动力不足,我恳请各位领导能否考虑一下,如果去别的生产队里,‘借调’一些社员过来,支援我们正兴大队的水利建设?
这个,我也不懂具体的相关正册,还望几位领导研究一下,我这个建议是否可行?”
从别的地方‘借调’一些社员?
其实就是“雇佣农民工”的含蓄说法罢了。
老支书和廖大队长对视一眼:这事儿,可行!
只要经费有着落。
这事儿,简直太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