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太阳才刚刚下山,她们就顺利地住上了店。
许是经年无人光顾,客房反倒还算干净。怕被活活饿死,不敢劳店小二大驾,只吃了些自带的点心,梳洗梳洗,便已然到了掌灯的时候。
外面夜色渐浓,微凉的山风从打开的窗子吹进来,轻柔拂起苏软的头发。此情此景本该想些忧伤而风雅的事,但不知为什么,望着窗外寂静无声的镇子,总觉得有些烦躁,又有些心神不宁。
是因为身后拿着把短剑擦来擦去的女人,还是因为这个镇子、这家店和那个身手敏捷的店小二?
“发什么呆?”灯下,天紫正用一幅白绢,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螭吻”,见苏软伏案凝视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反倒觉得有些无聊。
苏软将脸埋在臂弯里,不想理她。
“也许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不要这么冷淡好不好。”那位撒起娇来简直像真的一样,“陪我聊聊天吧,或者还有什么想对天绯说的,我可以转告。”
“谢了,有什么话,我可以变了鬼之后托梦告诉他。”小丫头漠然道。
天紫却笑起来:“我忘了告诉你,如果是被我催动‘离惊’,血脉爆裂而死,你还有做鬼的机会,如果被用做洪荒之门的祭品,你就会形神俱灭,连鬼也做不成了。”
“……”
“不过,我不会让你连鬼都做不成的,只要拿回天绯的身体,脱离初月部族的掌控,我就催动离惊,那样你虽然会死得难看些,却能转世轮回,到时候,要记得托梦来谢谢我啊!”
……
苏软转头,望着那个说得甚是欢乐的女人,许久,冷冷一笑:“我真希望我是个蛋。”
“……为什么?”
“那样,我就能画个圈圈戳死你戳死你戳死你!”
愉快地聊着天,夜越来越深了,天紫掌中的螭吻已经擦拭得纤尘不染,冰冷剔透的剑身,淡蓝色的美丽光华,在灯火中看去,有种说不出的妖娆与萧杀之气。
“当初你捅了天绯的,就是这把剑?”苏软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
“漂亮么?”
“连刃都没有开,怎么就能把他伤成那样?”
“不是所有兵刃都要锋芒毕露的,此剑虽钝,但对于异界中的生灵,却是致命的利器。不论是极北之地的雪狐族,还是南方大荒的疾风族,螭吻出鞘,必定见血方回。”天紫凝视着那流光浅淡的短刃,语声清冷,像是回答苏软的问题,又像是在说给别人听
“南方大荒的疾风族……是什么?”这个品种苏软以前没有听过。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天紫悠悠道。
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箭般朝着苏软这边弹射而来,螭吻在手,迎风竟幻化成一柄通体淡蓝的九尺长枪,枪刃上寒光透骨,贴着苏软的脸颊,径直刺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苏软来不及反应,犹自愣怔着,便听得外面似乎有什么人吃痛,怪异地闷哼了半声,接着就仿佛狂风骤起,呼啸着翻上屋檐,掠过房顶,砰地一声巨响,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仿佛与之配合似的,桌上的灯烛也在这转瞬之间倏然熄灭,万籁俱寂,冷月无声,只有螭吻的光芒暴涨开来,把屋子里的一切都映成了冰冷的幽蓝之色。
“……什,什么啊?”许久,苏软呐吶道。
“疾风族,南方大荒中生长的妖兽,据说他们动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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