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走了。
后代们站在一旁,身穿白衣,看着那个原本严肃认真的老人第一次弯下了他笔直的腰杆,站在遗像前老泪纵横。
从十八岁到七十八岁,他们认识了整整六十年。
周围的小辈没有一个敢上前把他拉开,直到老人身形一晃,眼看马上就要摔倒,这才急忙上前想扶住他。
脚刚迈开,却已经有人抢先稳住了老人的身子。
众人看去,是个带着口罩的年轻的男人,一身黑衣,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同样黑裙,口罩,风衣领子竖起遮住半边脸。
两人仔细的把人扶稳,然后互相对视一眼。
老人抬起头,看到男人和女人的脸,突然愣了一下。
然后旁边的人发现,老人的手开始颤抖,眼中又泛起一层泪水,他的嘴角也在颤抖,说出来的话甚至无法连贯:“......老......老......”老人激动的说不出话。
“没事,我们到一边慢慢说。”女人一开口,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但是手还是伸出来,扶住了老人的手臂。
“谁也不许进来。”进房间之前,老人是这么吩咐的自己的后代们。
“师兄!”
刚关上门,女人就迫不及待伸出手,将老人拥进怀里,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这么多年不见了!这么多年了......”
老人颤抖的手拍了拍女人的后背,情绪一直平复不下来。
男人将老人扶到椅子上坐下,三个人面对面。
两人摘下口罩,依然是那两张年轻的面孔。
时空好像突然跳转到四十多年前,这两个人的面容仍然想当年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而他,似乎也回到了当时那个年代。
此刻他好像不是置身在唐元葬礼旁边的房间里,而是在那间他奋斗了一辈子的实验室当中,年轻的他穿着格子衬衫,唐元也还在他旁边,总是会翻乱他的报纸,陈乙丙坐在桌子上叽叽喳喳的说着,老板不说话,叶三坐在他身边撑着下巴发呆。
这几十年来,他偶尔也会想,如果他们两人再回来,他们五个人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一起回到那间实验室,一起聊聊过去发生的事。
只是没想到,再回来,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氛,他们之中,两个人已经头发花白,而有一个已经永远的离开。
过去的日子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他轻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来回的打量着两个人,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师兄,唐元他怎么......”叶三刚开口,立刻又哽咽,她一只手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到是苟句,经过刚才的波动,老人脸上的激动平淡了许多:“是心脏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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